黄天道经卷的新发现——《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索解

濮文起 秦崇文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    要：《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是明清时期黄天道另一脉教首普静的弟子撰写的重要经卷。本文从该部经卷完成时间、撰写作者、思想内涵以及版本、流播地域与深远影响等方面，进行了初步索解，旨在揭示该部经卷对明末清初民间宗教理论体系的最终形成，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源。

黄天道是明清时期民间宗教信仰世界的重要教派,对下层民众的精神生活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该教派留下了大量经卷,至今仍在华北、西北地区民间社会流传。

步入21世纪,曹新宇、梁景之两位教授相继采取人类学的理论与方法,深入黄天道发祥地河北省张家口市万全区一带开展田野调查,访获了保藏在民间、总计200多部黄天道经卷,并将其调研成果整理面世。[1]与此同时,宋军博士也在日本和我国台湾发现了35部黄天道经卷,以著录形式撰文介绍。[2]2019年秋,笔者在甘肃从事田野调查时,亦访获了一批民间宗教经卷。其中,就有宋军博士在日本和我国台湾过目的一部黄天道经卷,即《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庚子新春伊始,全国抗击疫情,笔者蛰居长安寓所,对该部经卷进行了整理、研究,现将初步索解所得,与学界旧雨新知共享。

一、写于何时,出自何人之手?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抄本,字迹较清朗,语句且通顺,虽间有衍字、错检,但瑕不掩瑜,不影响整体阅读、研究。那么,该部经卷究竟写于何时,又出自何人之手?

据《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提供的信息,与该部经卷同时问世的还有另外两部经卷:

慈悲古佛领一乘大法,对天发愿,下生东土说法,救度九祖灵魂,忏悔有罪诸障,超拔四生六道,尽得超生。留一封家书,《通玄法华真经》一部十卷;《消灾解厄十忏》,度脱亡灵;《消灭诸障十咒》,句句而超拔亡灵之苦。经经而度脱亡灵,忏忏而消灭诸障,咒咒而解脱众生。[3]

上述经文所说的《通玄法华真经》,即《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消灾解厄十忏》,即《佛说八十一劫法华宝忏》[4];《消灭诸障十咒》,即《佛说消灾解厄法华神咒》。在甘肃民间流传过程中,将这三部经卷简称“十经”“十忏”“十咒”。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问世的时间,据上述经文中提到的《佛说八十一劫法华宝忏》透露:

古佛亲来度有缘,无缘对面不相干。

原来古性知如此,迷失众生眼不观。

乙未年终留宝忏,万历清计二十三。

二十三年终十月,十册宝忏俱通完。

经文中所说的《宝忏》,即《佛说八十一劫法华宝忏》;乙未年,即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由此可见,按照上述经文“经”“忏”“咒”排列顺序,《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最迟也应在此时,即万历二十三年(1595)前后杀青。

那么,《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根据该部经卷记载,再结合其他资料考证,笔者认为该部经卷应为黄天道九祖普静(俗名郑光祖)的弟子所撰。

郑光祖,字摘光,号明镜,又号云僧。[5]明北直[6]顺天府昌平州顺义县(今北京市顺义区)人。生年不详。父母早丧,务农为生。嘉靖后期,拜黄天道创立者李宾与其妻王氏为师,修习黄天道,法名普静。万历六年(1578)开始传教,万历十二年(1584)著《普静如来钥匙佛宝卷》,万历十四年(1586)去世[7],是黄天道李氏世袭传教家族之外的另一脉教首,曾将黄天道远播江南,并衍生出著名的长生教。

“称佛作祖”是明清时期民间宗教许多教派创立者及其传人惯用的自我神化手段,借以诱引民众信仰景从,顶礼膜拜。

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北直万全卫膳房堡人李宾自称“普明虎眼禅师”,创立黄天道。嘉靖四十一年(1562),李宾死后,被其传人与信众尊为普明佛、普明老祖,又被其徒众比作太阳,故名“太阳圣翁”,俗名“古佛老爷爷”。其妻王氏法名普光承继教权,“通传妙法”。[8]万历四年(1576),王氏死后,被其传人与信众尊为普光佛、普光祖,又被其信众比作月亮,故名“太阴圣母”,俗称“老母奶奶”。

李宾与王氏生有二女,都嫁与康家,次女之女嫁与米姓。

王氏普光去世后,黄天道教权由长女大康李氏继承,法名普净;普净去世后,被其传人与信众尊为普净佛,俗称“大姑奶奶”,黄天道教权由其妹小康李氏继承,法名普照;普照去世后,被其传人与信众尊为普照佛,俗称“二姑奶奶”,黄天道教权由其女米康氏继承,法名普贤;普贤去世后,被其传人尊为普贤佛,因她嫁给米姓为妻,俗称“米姑奶奶”。于是,李宾因创立、传播黄天道,一家五口被其信众奉为现身佛与救世主,尊为黄天道“五祖”,写入经卷,被其信众歌颂,雕塑神像,或绘成壁画,被其信众供奉在以万全膳房堡碧天寺为祖庙的众多庙宇中,尽享人间香火。[9]郑光祖去世后,同样被其弟子神化,将他说成是继李宾、王氏之后的又一位现身佛与救世主。据郑光祖弟子所著《普静如来钥匙真经宝忏》云:

普明古佛传大道,续度普光已巳明。

壬戌丙子二祖去,三周说法续静僧。

戊寅降下普静祖,金鸡大叫了三乘。

丙戌九年功圆满,又领钥匙卷和经。

续职九九八十一,准要开开天地门。

大道若是离僧手,熬尽世间换乾坤。

四十八句无为偈,弥勒古佛从下生。[10]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在延续《普静如来钥匙真经宝忏》普明、普光、普静三祖相续说法的基础上,又编造了一个新的黄天道传承谱系,这就是该部经卷宣扬的“无生老母所生十祖”续度说:

无生老母所生十祖,达摩西来,直指单传,乃为初分祖;神光接法,九十余载,乃为二祖;度准少林,五十四春,本是三祖,月明和尚;来度柳英,四十八载,乃是四祖;五祖投胎,……说法六十三春,度准惠能,碓头和尚,七十二年,以留六祖坛经;乱传大法,五百余年,才显七祖,号是普明;普传大道,六返振动,暗阴七载,度出八祖,号是普光;三周续度,度出九祖,号是普静。不过三十余年,三祖说法,因末法相投,混沌原因,释教满满三千七百,以末法众生,诸病来侵,古佛显圣,收元了道,连泥带水,一齐皈元。[11]

在这个新编造的黄天道传承谱系中,初祖达摩、二祖神光、六祖惠能,袭用的是佛教南禅宗的传承谱系,又杜撰了三祖月明、四祖柳英、五祖碓头[12],替代南禅宗的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普明接续六祖惠能,是为七祖,普光接续普明,是为八祖,普静则是接续普光之后的九祖,三普接续,普度九十二亿人缘[13],同赴龙华三会:

古佛慈悲,对天发下四十八愿,普度九十二亿人缘,遣差七祖下界,普明直指单传,指透无为正路,口传心印真诀,得了明天大道;续度普光传经,度就人天百万,返还归圣,三周说法;续度普静收元了道,留下十册真经,按合一揽大藏,诸经之母,遗留普静宝卷三十六分,分分度生,留经一部,句句消灾,行行灭罪,普度一揽大藏,五千四十八会,诸佛头行,总领九十二亿皈元,圆佛心愿。[14]

一梦想究竟,光祖已己成。

静祖戊寅现,法宝真对真。

戊土丘乙土,己土长灵根。

三土接续定,寅土暗生壬。

上大古人道,诸人不知音。

普明丘己土,普光住作仁。

普静可知礼,返做上大人。

三千徒众子,七十二贤人。[15]

普明古佛霞光罩,普光古佛受供养。

普静古佛亲来现,多宝古佛增福长。[16]

达摩西来意,本是亲弟兄。

神光而说法,六祖是惠能。

普明为七祖,普光八祖兄。

普静为九祖,代领十善僧。

一祖怀三阳,并行二祖身。

三口合一炁,三普合一根。

生在戊己土,寅中暗生壬。

有人收元道,一齐上天宫。[17]

皇极大师真三宝,三祖接续是一根。

八十一了普明祖,川三又说普光尊。

邑奠元来普静祖,收元还用李普通。

可知礼也皇天道,后边还有佳作仁。[18]

续度如来普明、普光、普静。

古佛演谈大法华真经,皇极化现弥勒尊者,普明佛也。初分大道,戊午顿悟。明心见性,行无上之道,念无字真经,月六三参,行天真经,留一部《无为了义宝卷》《清净无为妙道真经》,教化三千徒众,普度二十四会贤良,至壬戌功元幸满,性归圆终;六返振动,暗阴七载,续度普光,已巳开法,教化七十二贤,普度七十二会,至于丙子,性归圆终;三周续度,遗留普静,教化一百八祖,普度五千四十八会,元(圆)满道场,一句了言,遗留四十八愿,普度贤良九十二亿,同赴龙华三会。得度者即现而为说法,收元了道,度准护国人王佛,亲为法王,教主三教,皈于一性,改恶行善,五日申文。圣人显化,普天地下,斯文一气,走马传道,同留九劫,后显五盘四贵,另立乾坤,从立世界。[11]

上述经文除反复演述七祖普明、八祖普光、九祖普静三祖接续传灯外,还特别突显九祖普静“另换乾坤,从立世界”的历史作用,又赞美他是“总管收元之首”;

云僧普静总管收元之首,得道佛仙菩萨都打静僧内府之过,诸佛头行俱是云僧所派,神鬼难改之机,一百八祖,出在普明藏中,七十二贤,不离云僧之手,八百余家,都在云僧之定,大小成佛之果,不离云僧之安,三佛都斗,不离云僧之所治,善男信女,不离云僧之收,三十六天,不离云僧所管,十王地藏,不离云僧所度,四生六道,不离云僧所拔,但凡动融,不离云僧所养,乃皈依三宝,号是三宝。云僧乃三元赦罪,本收元之祖,一佛如是,云僧一眷瞻仰。[11]

通过以上分析论证,可以说《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是在普静去世9年之后,即万历二十三年(1595)前后,由一位深得普静思想精蕴,托名普静遗留此经[19],且能属文的普静弟子撰写,当属无疑。

至于接续黄天道九祖普静之后的“十祖”是谁,该部经卷没有留下明确信息。倒是明末在江南创立长生教的汪长生(法名普善),因其由信仰南传无为教灵山正派[20]改宗九祖普静传习的黄天道,故当他去世后,被其信众尊为继普静九祖之后的黄天道“十祖”。当然,其传承谱系,又有一变:儒童佛为初祖、庄子仙为二祖、老唐僧为三祖、罗什僧为四祖、傅大士为五祖、定光佛为六祖、李普明为七祖、王普光为八祖、郑普静为九祖、汪普善为十祖。[21]

二、思想内涵与历史作用

据《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介绍,该部经卷计有十品,分为十册,总计56009字:“第一品经一册,计字五千四百二十四字;第二品经二册,计字三千九百九十字;第三品经三册,计字四千六百七十三字;第四品经四册,计字四千一百七十三字;第五品经五册,计字四千三百七十八字;第六品经六册,计字四千九百八字;第七品经七册,计字五千七百五十六字;第八品经八册,计字五千五百八十二字;第九品经九册,计字五千六百八十七字;第十品经十册,计字五千四百九十八字,总计五万六千九字。”[11]经笔者整理统计,其字数与该部经卷记述基本相符。该部经卷演述内容,据卷[10]云:“法华经圆满,十品诸经文;一品消业障,二品度众生;三品消恶厄,四品开狱门;五品解罪业,六品福禄增;七品成佛道,八品八难精(净);九品九祖拔,十品尽超升。”

那么,该部经卷为什么将“法华”二字作为经名?

“法华”是指佛教《妙法莲华经》,简称《法华经》。该部佛教经典记载的是释迦牟尼晚年说教,弘扬的是大乘佛法,旨在明示世人,人类不分贫富贵贱,皆可成佛,并以各大菩萨示现广度众生的方便法门,彰显了佛教舍己为人的法华精神。

但是,该部经卷在汲取佛教“法华”思想精神基础上[22],宣扬的则是明中叶无为教,特别是黄天道的教义思想,将“无生老母”“三佛三会”“收元还乡”民间宗教核心思想融汇贯通、反复演述,并有所发展、提升。

“无生老母”信仰的横空出世,是明中叶无为教对中国民间宗教思想的划时代贡献。[23]作为深受无为教教义思想启迪而创立的黄天道,自然继承了无为教的无生老母信仰。李宾在其所著《普明如来无为了义宝卷》中,自诩是无生老母差遣临凡普度众生的皇极古佛,反复告诫信众,修炼成仙的最后归宿,是为了脱离凡尘,回到真空家乡,去见无生老母,享受天国的无穷快乐。郑光祖作为李宾传人,也是高扬无生老母信仰旗帜,他在其所著《普静如来钥匙宝卷》中,借用《哭五更》曲牌,唱出无生老母日夜盼望流落尘世儿孙早日还乡的迫切心情:“想儿孙,你在东土,不回程,想的为娘想成病,我的佛一令(重);去时间,柳叶开,果鲜红,至如今,叶落花衰,不回程,百果朽,水成冰,地动山摇,人遭瘟(尾声哥哥),那一日还家,才得相逢。”[24]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字里行间同样洋溢着对无生老母的赞美与崇拜。在该部经卷中,无生老母被说得更加崇高与伟大,她不仅是乾坤世界和人类社会的创世主,而且还是普度人类的救世主:

无始以来,初分天地,混沌乾坤,无天无地,无我无人;……混元一气,三万六十顷,大地常放五色光明,石崩两半,崩出无生老母;先天一炁,合成婚姻,生于三皇五帝,一娘所生九种,等等各别;又有五帝三妹,乃是九子根源,石内生花,内长先治,无生娘丫髻爷鬅头,只至如今,无有改变;后立威音,以前空性,以后威音王根本,才立人伦大道,遣差诸佛菩萨助世,迷失真性,至今未得还源。古佛慈悲,对天发弘誓大愿,普度失乡儿女,才得还源。[25]

无生老母住在都斗宫长生殿,诸佛诸祖环坐周围。[11]为了救度沦落尘世的失乡儿女,她生下“十祖”,七祖普明接续六祖惠能道统,传八祖普光、九祖普静。经过九祖普静“指与正路,参拜无生,认得本来,一点真灵”[26],便可以“升天见无生,能免诸厄难”[18]。到那时,人间就会变成无与伦比的美好世界:

弥陀一炁同欢乐,千万亿数共一心。

普天地下无贼盗,家家户户诵经文。

路不拾遗上元来,不爱丝毫共金银。

户户元来都得好,十气聚足宝满生。

那时才成诸佛界,到处都是念佛人。

以心印心常清净,人心常似圣心同。

欢欢乐乐无拘束,不纳皇粮共税银。

人人都得冲天喜,那有王法并官工。

九经八书通文字,不争你我上大人。

诗文一气无争竞,诸人相见笑盈盈。

古佛治下同教理,合意相和不生成。

诸佛菩萨常聚会,无生老母笑盈盈。

廻了本夫不改嫁,亡了妻室不聚人。

抱元守一无为道,各守清规定佛心。

弥陀古佛掌大教,诸佛都跟本样行。

教正人真同修理,诸众那有二般心。

十个一处同一体,百个无有二样心。

身高俱是十八尺,一十八两合一斤。

三人同成五十四,无圆无缺放光明。

各各寿活八万岁,还有八千有余零。

天无亏缺少无老,寿活九十一返新。

共返九七八十一,才是一辈一转旬。

日月也无阴阳配,日无亏缺月常明。

四十五日为一月,二十三日月返明。

诸佛菩萨都好过,无有一个受穷贫。

每日午时排筵宴,穿罗织锦晃眼明。[15]

“三佛三会”[16]是无为教在吸收佛教“纵三世佛”与“龙华三会”理论的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治世思想:“过去佛,青阳头会,贤圣劫,执掌乾坤,九十二亿在红尘,阎浮世界迷真性,天宫有分,我来找寻。我佛!九劫功满回宫院。现在佛,红阳二会,庄严劫,独自为尊,升天教主下天宫,花开一转无人惺,九十二亿,随佛下生,我佛!一十八劫,圆满回宫殿。未来佛,白阳三会,星宿劫,执掌天宫,九十二亿在红尘,阎浮世界迷真性,厌(燕)南照(赵)北一粒金丹。我佛!八十一劫超凡圣。”27对此,黄天道全盘照搬,认为“九十二人缘,过去佛度了二亿,此是道尼;见(现)在佛度了二亿,乃是僧尼释子;后留九十二亿,皇极古佛本是圣人转化,全真大道乃是在家菩萨悟道成真”[28]。到了九祖普静弘传黄天道时,不但对“三佛三会”说有所发展,而且公然提出了贬低过去佛、否定现世佛、颂扬未来佛的勇敢论断:“燃灯佛子,兽面佛心;释迦佛子,人面兽心;弥勒佛子,佛面佛心。”[29]其中,对现世佛的否定,也就意味着对现实世界的否定,因而具有浓烈的愤世、叛逆色彩。

如果说七祖普明、九祖普静只是传扬“三佛三会”思想的话,那么,《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又对“三佛三会”思想进行了进一步诠释:

演谈三世真经,过去、现在、未来。过去燃灯四字佛号阿弥陀佛,现在释迦六字真言南无阿弥陀佛,未来弥勒十字佛号南无天圆太宝阿弥陀佛。

无极生太极,太极产皇极。无极燃灯青阳会,太极释迦红阳会,皇极弥勒白阳会;青阳会二十四天,红阳会三十二天,白阳会三十六天。

(过去)二十四天,六个月六时,四卦五宫,四十八刻,一百九十二爻,一万二千九百六十呼吸,八万四千由旬,十二气,五十四度,四十日,一百八睺。

现在三十二天,三百六十日,十二月十二时,二十四气,三十六度,九十六刻,七十二睺,八卦九宫,三百八十四爻,二万七千呼吸,八千由旬。

未来三十六天,八百一十日,十八月十八时,一百六十二睺,八十一度,三十六气,一百四十四刻,十二卦,五百七十六爻,五十万四千由旬,三角天,四方天,圆天,丈二金身,丈六金身,丈八金身。[30]

过去说法二十祖,零者还有四零真,按合九劫青阳会,燃灯古佛掌教尊。现在一十八劫转,说法三十六祖行,按合二九红阳会,释迦古佛掌教尊。八十一劫弥勒数,四十八祖度众生,按合未来弥勒会,皇极老祖弥勒行。[31]

弥勒古佛,直指传经;专来教化,有缘成功。

移山倒海,另换星辰;普度男女,都得有生。[15]

弥勒古佛,掌教为尊,圣人转化,另换乾坤。

文房四宝,只显儒门,僧道寂灭,不显傍门。

邪师杂祖,一扫无存,普行正道,无为一心。

庄严古佛,妙理无穷,通天彻地,放大光明。

南北丹转,法宝相停,真阳转化,参拜真空。

空王殿内,参拜无生,弥陀宝会,歌舞吹笙。

同欢同乐,常伴清风,寿活八万,辈辈长生。

十炁聚足,紫牟金身,五十四两,重合三斤。

身高丈八,不带微尘,光明随照,一体皆通。[17]

从上述所引经文,可以清楚地看出,该部经卷不仅重申了九祖普静传授下来的“三佛三会”思想,而且丰富了“三佛三会”的思想内涵。

首先,该部经卷不仅继续弘传无为教、黄天道宣扬的“三佛三会”思想,而且大胆地颠覆了传统历法,将过去燃灯佛执掌的青阳世界,定为每年六个月、每月二十四天、每天六时,以应对九劫,二十祖说法;现在释迦佛执掌的红阳世界,定为每年十二月、每月二十四天、每天十二时,以应对十八劫,三十六祖说法;未来弥勒佛执掌的白阳世界,定为每年十八个月、每月三十六天、每天十八时,以应对八十一劫,四十八祖说法。这种重新确定历法,改变时间运势作法,对后世民间宗教思想运动的影响是巨大且深远的。

其次,该部经卷将普静凸显弥勒佛的救度作用,又向前推进一步,直接提出弥勒掌教,“另换乾坤”,即改天换地的救世思想:

弥勒古佛,掌教为尊,圣人转化,另换乾坤。

文房四宝,只显儒门,僧道寂灭,不显傍门。

邪师杂祖,一扫无存,普行正道,无为一心。

庄严古佛,妙理无穷,通天彻地,放大光明。

南北丹转,法宝相停,真阳转化,参拜真空。

空王殿内,参拜无生,弥陀宝会,歌舞吹笙。

同欢同乐,常伴清风,寿活八万,辈辈长生。

十炁聚足,紫牟金身,五十四两,重合三斤。

身高丈八,不带微尘,光明随照,一体皆通。[18]

“收元”,也作收圆、收源、收缘。“收元”中的“元”指“人”,“收元”即收人。“还乡”,又作还源,即回归真空家乡,步入云城(银城)。这两个思想概念,均由无为教提出。无为教认为,元人即人类即原来住在真空家乡,无生无死,安然快乐18;元人自从坠落尘世以后,被世间“虚花景象”所迷惑,失掉了本性,因而沉沦苦海,受尽各种磨难[32]。无为教将人们受苦受难的世间称为“流浪家乡”,奉劝世人切莫留恋这个“流浪家乡”,为转瞬即逝的享乐和荣华所诱惑,应该赶紧参修“无为大道”,回归人类本来“家乡”。[33]

黄天道继承了无为教提出的“收元还乡”思想,倡扬“返本还原,同证无生大道”[34]。《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则在此基础上,特别强调普静能够“收元了道”,救度世间沉沦的九十二亿元人,“人人成道,个个还源”:

古佛慈悲,对天发下四十八愿,普度九十二亿人缘,遣差七祖下界,普明直指单传,指透无为正路,口传心印真诀,得了明天大道;续度普光传经,度就人天百万,返还归圣,三周说法;续度普静收元了道,留下十册真经,按合一揽大藏,诸经之母,遗留普静宝卷三十六分,分分度生,留经一部,句句消灾,行行灭罪,普度一揽大藏,五千四十八会,诸佛头行,总领九十二亿皈元,圆佛心愿。[35]

静僧临凡,在俗衣之内,不剃血发,埋转头面,隐了神光,普度在家善男信女,人人成道,个个还源。[14]

该部经卷在演述“无生老母”“三佛三会”“收元还乡”民间宗教核心思想的同时,还特别叮嘱信众,只要称念该部经卷,就会有诸多福报,最终“去赴云城”:

有人称念法华经,年年福禄尽亨通。

有人称念法华经,诸杂病症远离门。

有人称念法华经,累劫冤愆不相侵。

有人称念法华经,一灵真性赴雷音。

有人称念法华经,祖祖辈辈不受贫。

有人称念法华经,瘟灾难永不侵。

有人称念法华经,合家人口永安宁。

有人称念法华经,永远不踏地狱门。

有人称念法华经,诸佛拥护常保身。

有人称念法华经,同受佛福无尽穷。

有人称念法华经,九祖先亡早超生。

有人称念法华经,诸佛保佑赴天宫。

有人称念法华经,善男信女心内明。

有人称念法华经,累劫五谷尽丰登。

有人称念法华经,诸佛合掌保安宁。

有人称念法华经,志心贤良上品生。

有人称念法华经,诸佛菩萨接引身。

有人称念法华经,各各[11]请去赴云城。[36]

该部经卷宣扬的“无生老母”“三佛三会”“收元还乡”民间宗教核心思想,随着普静弟子的传播,立即在北直民间社会流播起来,对后起的东大乘教、西大乘教、弘阳教等民间宗教教派影响甚大,特别是为明末清初东大乘教支派大乘天真圆顿教创立者弓长锻造一套成熟的民间宗教理论体系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源。[16]因此,该部经卷在明清民间宗教思想发展史上,具有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重要作用。

三、流播地域与深远影响

迄今为止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至少有三种抄本存世。宋军博士在日本和我国台湾过目的两部《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均为该部经卷抄本。宋军博士在日本过目的抄本,为太田出收藏;在我国台湾过目的抄本,为王见川教授收藏34;第三部抄本,则为甘肃民间收藏。

此外,笔者还发现《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曾有两种刻本刊行。37据中国书店北京海王村拍卖有限责任公司2012年春季书刊资料拍卖会介绍,该部经卷为明万历刊本,经折装、上下两函10册,从公布的卷首白描画像来看,笔者认为图画中的三位主像,应是弥勒、普明、普静,另有龙牌一帧,上书“皇帝万岁万万岁”。又据中国古籍网介绍,浙江省嵊州市图书馆收藏该部经卷另一刻本,刊行时间不详,亦为经折装、上下两函10册,卷首绘有龙牌一帧,额顶上书“圣旨”,右边上书“国清镇国无双国”,中部上书“皇帝万岁万万岁”,左边上书“天顺齐天第一天”,额底上书“永镇山河”。两种刻本,均印制精美,堪称善本。

笔者认为,《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刻本流传在前,抄本流传在后。因黄天道传人与信众都将刻印、抄写经卷作为一种能够带来丰厚福报的无上功德,故使《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刻本、抄本相继流传,并存于世。

明清时期,西北地区交通闭塞,贫瘠落后,民众生活困苦,更需要精神抚慰,再加上山高皇帝远,封建专制统治力有不逮。因此,明中叶以来,在北直出现的无为教、黄天道、还宗教、东大乘教、西大乘教、弘阳教等重要教派,都有其传人与信众将各自经卷带到西北,并由此孕育了诸如龙华会、三宝门、悄悄会等民间宗教教派,在陕西、甘肃等地流传。其中,悄悄会教首王伏林曾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在甘肃河州王家坡白塔寺聚众二千余人,举行反清起义,被当局残酷镇压。[38]但是,悄悄会仍在西北民间秘密流传。嘉庆年间,王扶林再传弟子石慈、马才成等人曾进行复教活动,因而又遭到当局剿杀。当局从其信徒家中,搜缴一批经卷,计有《定劫出细宝卷》《灵感出细宝卷》《九莲正信地狱钥匙通天宝卷》《四生总忏》《度常万圣朝元合同》《传法大乘皇极收圆归一十二愿合同》等。[39]

1992年夏季,甘肃省漳县政协委员陈俊峰先生一行,在考察该地遮阳山风景、古迹时,于东溪石崖刻有“石室”的岩洞中,发现了一木箱经卷抄本。因洞内潮湿,这批经卷抄本腐粘严重,经自然干燥处理后,发现能辨认出经名的有8部,即《叹世无为宝卷》《正信除疑无修证自在宝卷》《普静如来钥匙宝卷》《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古佛天真考证龙华宝经》《法舡普渡地华结果尊经》《还宗佛法身出细普贤经》《佛说赴命皈根还乡宝卷》。是年冬季,他们又在漳、岷二县交界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从当地群众手中,寻到清康熙初年刊印的6部经卷,即《古佛天真考证龙华宝经》《古佛无生玉华结果尊经》《三华聚顶性华结果尊经》《五气朝元命华结果尊经》《莲芯生三皇了仪观音经》《蕴空盼婴儿思乡圣母经》。[40]

2014年,刘永红教授申报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洮岷宝卷研究”获准立项,他与甘肃省岷县文化局干部张润平先生合作,对原属古岷州所辖地域,包括今岷县、漳县、临潭、卓尼、宕昌等地的宝卷流传情况,做了全面调查,总计调查登记512部986卷(明嘉靖、天启、万历抄本3部,清刊本、抄本116部,民国刊本、抄本141部,文革前抄本9部,文革中抄本1部,文革后抄本242 部)。[41]其中,除14部与陈俊峰先生在1992年发现的经卷重复外,又有11部民间宗教经卷被发掘,即《佛说普静如来钥匙焰口真经》《佛说八十一劫法华宝忏》《消释木人开山显教明宗宝卷》《消释接续莲宗宝卷》《敕封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振宝卷》《东岳泰山十王宝卷》《蕴空盼婴儿思乡圣母经》《三皇了仪观音经》《天仙圣母源流泰山宝卷》《弘阳五部源流》《十佛接引原人升天宝卷》《敕封三度华亭宝卷》。

检视上述诸位学者的田野调查结果,笔者发现其中至少有25部经卷,分属无为教、黄天道、还宗教、东大乘教、西大乘教、弘阳教等明代民间宗教重要教派。[42]由此可以充分证明:西北地区是一方保藏、流传民间宗教经卷的肥田沃土,致使至今仍有民间宗教组织从事唱念经卷活动。如甘南临潭有一个名叫四季会的民间宗教教派,会内多是六七十岁老人。他们与当地藏传佛教喇嘛、汉族阴阳先生等职业宗教者一样,定期参与当地举行的民间民俗宗教活动。因他们做法事认真,且收费很少,故颇受当地民众欢迎。他们手中藏有不少民间宗教经卷,其中就有本文索解的黄天道经卷《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43]

注释

[1] 曹新宇:《明清民间教门的地方化:鲜为人知的黄天道历史》,《清史研究》2013年第2期,第1-25页。曹新宇教授将其搜集的黄天道经卷,经过整理、编辑,以《明清秘密社会史料撷珍·黄天道卷》(7册)为名,由台湾博扬文化事业有限公司于2013年出版。梁景之:《寺庙、经卷、符印:华北黄天道调查发现》,陈进国主编:《宗教人类学》,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第7辑第366-380页。

[2] 宋军:《新发现黄天道宝卷经眼录》,《台湾宗教研究通讯》第6期(下),台北:兰台出版社,2003年,第41-73页。

[3]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1,笔者在甘肃访获。

[4 ]笔者在甘肃访获的一批民间宗教经卷中,也有该部宝卷,另文再析。

[5] 《普静如来钥匙佛宝卷·序》,濮文起主编:《民间宝卷》,合肥:黄山书社,2005年,第2册第460-462页。《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10也有介绍:“圣号是普字,真是普静僧。表字摘光祖,号是一明钟。”

[6] 明朝称直接隶属于京师的地区为直隶。洪武初年,朱元璋建都南京(今江苏省南京市),以相当于今天的江苏、安徽、上海地区为直隶。永乐初年,朱棣移都北京(今北京市)后,将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天津、河北省大部和河南、山东小部地区为直隶。于是,自永乐初年起,便将直隶于北京的地区称为“北直隶”,简称“北直”;直隶于南京的地区称为“南直隶”,简称“南直”。

[7] “万历六年戊寅,显圣;十二年甲申,吐经五千四十八卷;十四年丙戌十一月冬,回宫。”《众喜粗言宝卷》卷5,濮文起主编:《民间宝卷》,合肥:黄山书社,2005年,第6册第618页。

[8 ]《普静如来钥匙佛宝卷·钥匙佛如来开悟道修行分第七》,《民间宝卷》第2册第469-470页。

[9 ]方裕谨:《乾隆二十八年万全县碧天寺黄天道教案》,《历史档案》1990年第3期,第31-59页。

[10] 《普静如来钥匙真经宝忏》,马西沙主编:《中华珍本宝卷》,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第1辑第4册第4-368页。

[11(19)(20)(24)(29)(48)]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10。

[12] 三祖月明、四祖柳英、五祖碓头,不知何指。

[13] 九十二亿人缘,即九十二亿元人,是指燃灯佛在青阳会(龙华初会)度回二亿元人、释迦佛在红阳二会(龙华二会)度回二亿元人,剩下九十二亿元人,都由弥勒佛在白阳会(龙华三会)一次度完,故称作“末后一着”。

[14(47)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2。

[15(32)(39)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3。

[16(33)(50)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4。

[17(40)]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7。

[18(31)(41)(42)]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8。

[19(21)]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10:“普静如来佛,留下法华经。卷卷诸人念,句句免灾星。五言七字赞,五十不差分。共经一百卷,十册一部终。长行五十卷,册册不犯重。阿弥陀佛显,弥勒故佛尊。”

[20(22) ]灵山正派,又称老官斋教、姚门教。明天启元年(1621),浙江处州府庆元县人姚文宇创立。

[21(23)] “儒教原续俗教根,儒俗原来共一门。周立三教分枝派,到今还是服内人。迦叶光化为老君,直隶凤阳圣地明。护明光化为悉达,梵王国内又降生。儒童光化为夫子,山东兖州圣教行。喜舍慈悲为第一,大悲大愿至圣人。千变万化无其数,慈性常化度众生。中一心法来行世,望你人人转西林。第二光化庄子仙,弃官学道化众人。第三光化老唐僧,西天取经度成真。第四光化罗什僧,吞鍼显圣吐经文。第五光化傅大士,济苦救贫得飞升。第六光化定光佛,煅炼金丹方为真。第七光化李普明,广度人缘续人伦。第八光化王普光,隆庆三年法说明。第九光化郑普静,万历十二吐经文。第十光化汪普善,又化儒教学长生。”《众喜宝卷》卷5,《民间宝卷》第6册第618页。

[22(25)] 《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也创造了众多佛菩萨,示现尘世,救度众生。据该部经卷卷之九列举,计有

[23(26)] 普明如来佛、普光如来佛、普静如来佛、宝月如来佛、宝火如来佛、释迦如来佛、燃灯如来佛、弥勒如来佛、称檀如来佛、香光如来佛、清净如来佛、报化如来佛、琉璃如来佛、毗卢如来佛、药师如来佛,药王如来佛、药白如来佛、多宝如来佛、定光如来佛、华严如来佛、妙道如来佛、庄严如来佛、善才助世佛、无明了义佛、金刚不坏佛、常劫不坏佛、光明普照佛、精进如来佛、勇猛如来佛、狮子如来佛、孔雀明王佛、明王如来佛、无垢如来佛、无暗如来佛、天元如来佛,南无功圣如来佛、万圣如来佛,万化南无如来佛、无量如来佛、禅光如来佛、圣德如来佛、妙意如来佛、净身如来佛、八宝如来佛、解冤如来佛、阿难如来佛、消灾如来佛、诸品如来佛、诸尊如来佛、保命如来佛、光明如来佛、楞严如来佛、严进如来佛、弥陀如来佛、太极如来佛、无极如来佛、皇极如来佛、少极如来佛、老极如来佛、宁生如来佛、注死如来佛、感应如来佛、清虚如来佛、红阳如来佛、白华如来佛、生然如来佛、受生如来佛、平等如来佛、收元如来佛、了义如来佛、龙虎如来佛、朱雀如来佛、玄武如来佛、火光如来佛、眼光如来佛、日光如来佛、月光如来佛、水光如来佛、金光如来佛、明光如来佛、灯光如来佛、霞光如来佛、云光如来佛、气光如来佛、神光如来佛、精光如来佛、宝光如来佛、满光如来佛、星光如来佛、净光如来佛、清光如来佛、增光如来佛、长光如来佛、玄光如来佛、法光如来佛、佛光如来佛、圣光如来佛、多光如来佛、善光如来佛、僧光如来佛、妙光如来佛、毫光如来佛、旵光如来佛、摄光如来佛、内光如来佛、顶光如来佛、崇光如来佛、百八光如来佛、楼那菩萨、香山菩萨、鱼蓝菩萨、庄严菩萨、长者菩萨、圣境菩萨、青真菩萨、圣境菩萨、尊正菩萨、常远菩萨、真官菩萨、圣境菩萨、法王菩萨等。

[24(27) ][明]明空撰:《佛说销释保安宝卷·如吉亮主归一见性品第三》,《民间宝卷》第3册第18-22页;[明]明空撰:《佛说三皇初分天地叹世宝卷·安坛请神品第十八》,道光戊申年(道光二十八年、1848)孟冬重刊,卷下第35-38页,笔者收藏;[明]明空撰:《佛说大藏显性了义宝卷·卷首》,《中华珍本宝卷》第3辑第21册第253-265页。

[25(28)] 《普静如来钥匙宝卷·钥匙佛如来开无极分第三十五》,《民间宝卷》第2册第497-498页。

[26(30)] “三教圣祖来显化,太上三清降吉祥。元始灵宝道德尊,代领道教众圣光。老君诸仙齐来到,又请诸天赴道场。三十三天玉帝主,诸天神君受供养。昊天金闕玉皇帝,总领诸天众神王。奏请三代菩萨到,观音文殊普贤光。十二圆觉诸菩萨,无生老母坐中央。诸大菩萨齐来到,合坛普同受供养。”《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卷4。

[27(34)] [明]明空撰:《佛说大藏显性了义宝卷·正首菩萨治世品第十九》,《中华珍本宝卷》第3辑第21册第379-388页;[明]明空撰:《佛说销释保安宝卷·序》,《民间宝卷》第3册第317-324页。

[28(35)] [明]明空撰:《佛说大藏显性了义宝卷·正首菩萨治世品第十九》,《中华珍本宝卷》第3辑第21册第379-388页。

[29(36)] 《普明如来无为了义宝卷·释迦牟尼如来分第一》,《民间宝卷》第2册第344-347页。

[30(37) ]《普静如来钥匙佛通天宝卷·钥匙佛如来开三乘分第十八》,《民间宝卷》第2册第479-480页。

[31(38)] 《佛说大乘法华通玄真经》卷5。

[32(43) ]《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宝卷·流浪家乡受苦品第二十三》,《民间宝卷》第1册第518-520页。

[33(44) ]《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宝卷·不知家乡无边好事退道品第二十》,《民间宝卷》第1册第514-515页。

[34(45)(51) ]濮文起:《弓长论》,《中国文化研究》1998年第4期,第27-33、27-33页。

[35(46) ]《普明如来无为了义宝卷·开经偈》,《民间宝卷》第2册第337-340页。

[36(49) ]各各应为“个个”。

[37(52)]该部经卷,后被王见川教授收入其与车锡伦、宋军、李世伟、范纯武合作所编《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续编)》第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于2006年出版。

[38(53) ]黄天道自李宾始,其历代传人撰写了大量经卷。其中,有很多经卷刊刻传世,如《普明如来无为了义宝卷》《太阴生光普照了义宝卷》《佛说利生了义宝卷》《普静如来钥匙佛宝卷》《普静如来钥匙真经宝忏》《古佛当来下生弥勒出西宝卷》《太阳开天立极亿化诸佛归一宝卷》《虎眼禅师遗留唱经卷》《皇极开玄出谷西林宝卷》《大乘因果九环出尘宝卷》《无上圆明通正生莲宝卷》等。

[39(54)] 《清高宗实录》卷1045,乾隆四十二年十一月乙酉,《清实录》,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21册第998-1000页。

[40(55) ]《朱批奏折》,嘉庆十年五月初五日,陕西巡抚方维甸奏折,刘子扬、张莉编:《清廷查办秘密社会案》,北京:线装书局,2006年,第16册第3677-3682页;嘉庆十一年五月十二日,陕甘总督倭什布奏折,刘子扬、张莉编:《清廷查办秘密社会案》,北京:线装书局。2006年,第16册第3682-3687页。

[41(56) ]陈俊峰:《有关东大乘教的重要发现》,《世界宗教研究》1999年第1期,第118-122页。

[42(57)] 刘永红:《论洮岷宝卷的文本现状、形制与传承》,《青海师范大学学报》2018年第3期,第64-68页。

[43(58)] 属于无为教经卷有《叹世无为宝卷》《正信除疑无修证自在宝卷》,属于黄天道经卷有《普静如来钥匙宝卷》《佛说普静如来钥匙焰口真经》《佛说大乘通玄法华真经》《佛说八十一劫法华宝忏》,属于东大乘教经卷有《古佛天真考证龙华宝经》《消释木人开山显教明宗宝卷》《消释接续莲宗宝卷》《古佛无生玉华结果尊经》《三华聚顶性华结果尊经》《五气朝元命华结果尊经》《法舡普渡地华结果尊经》《敕封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振宝卷》,属于还宗教经卷有《还宗佛法身出细普贤经》《莲芯生三皇了仪观音经》《蕴空盼婴儿思乡圣母经》《三皇了仪观音经》,属于西大乘教经卷有《天仙圣母源流泰山宝卷》《东岳泰山十王宝卷》,属于弘阳教经卷有《弘阳五部源流》等。

[44(59) ]刘永红:《田野调查新见宝卷概述》,《青藏高原论坛》2014年第3期,第120-1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