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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二年东京“支那亡国纪念会”史实订正
来源: 作者: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7-11-01
 
  一九二二年东京“支那亡国纪念会”史实订正
                  孔祥吉 〔日〕村田雄二郎
    1902 年章太炎与秦力山、冯自由等人在东京发起“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是早期留日学生运动中重要的历史事件。“此举影响于各省留学生绝巨, 其后留学生中爱国团体缤纷并起, 即导源于亡国纪念会也。”① 迄今为止, 几乎所有著述中有关这段历史的叙述, 均以冯自由在20 世纪20 —40 年代著《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革命逸史》等著作中所述为依据。② 由于冯氏当事人的特殊身份, 其回忆颇具权威性。
    然而, 关于支那亡国纪念会的若干史实, 冯自由的回忆并不完全准确, 有些地方还有明显失误。本文将据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所藏“在本邦清国留学生关系杂纂———在本邦清国留学生举动报告”专题档案中的原始档案记载, ③ 对相关史实略作订正。

       一 日本所藏之《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启》

    能够反映支那亡国纪念会活动的重要文献是由章太炎所撰写的该会之发起宣言书, 这份文献先是被冯自由收入《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中, 后来又收入《革命逸史》, 今人编辑的《章太炎全集》中也有收存, 就内容而言大体一致, 但来源似有别。④ 冯自由于《革命逸史》中提及章氏提供版本与自藏版本之间的异同问题。其文曰:
   按民十六年余有著述“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之举, 尝向太炎征求史料。太炎乃亲自手写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书原文以赠。顾余本藏有三十六年前此会宣言书印刷旧稿, 两相校勘, 则太炎所赠者较旧稿已易数字。如支那易为中夏, 延平易为大木, 梨洲易为太冲, 蝉嫣相属四字且复删去。余以前后意义虽同, 究以不失本真为善, 故仍袭用旧稿。然新稿乃太炎亲手写赠, 弥足宝贵。余珍藏至今, 视同国宝。今太炎遽归道山, 万方同悼。考太炎生平墨迹虽多, 而关于光复故物之文字, 此为第一; 虽不尊为国宝, 不可得矣。爰亟制版登报, 公诸同好。⑤
    冯自由称, 后来收入《革命逸史》的宣言书乃是他根据“三十六年前此会宣言书印刷旧稿”录入的。也就是说, 他所藏的应该是最原始的版本, 至于章太炎后来的本子已经改过。但是,当我们将其与日本外交史料馆所藏之《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启》原件比较, 发现冯氏的“印刷旧稿”与现存原件仍有差异。现将日档所藏之《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启》原文照录如下:
    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启
    处今世而惧亡国, 非狂则寱哉。自永历建元, 穷于辛丑, 明祚既移, 而炎黄姬汉之邦族, 亦因以澌灭。迥望皋渎, 云物如故。惟兹元首, 不知谁氏? 支那之亡, 既二百四十二年矣。民今方殆, 寐而占梦, 非我族类, 而忧其不祀。觉寤思之, 宁俟欧美分割, 始云郊丘乏主也欤。自顷品庶雕瘵, 邦人诸友, B然自谋, 作书告哀, 持之有故。有言立宪君主者矣, 有言市府分治者矣, 有言专制警保者矣, 有言法治持护者矣, 岂不以讦谟定命, 国有与立, 抑其秩序, 无乃陵躐。衡阳王而农有言: 民之初生, 统建维君, 义以自制其伦,仁以自爱其类, 疆干善辅, 所以凝黄中之缊也。今族类之不能自固, 而何他仁义之云云。悲夫! 言固可以若是, 固知一于化者, 亦无往而不化也; 贞夫观者, 非贞则无以观也。且曼殊八部, 不当数省之众; 雕弓服矢, 未若**之烈。而蓟丘大同, 鞠为茂草; 江都番禺,屠割几尽。端冕沦为辫发, 坐论易以长跽。茸兹犬羊, 安宅是处。哀我汉民, 宜台宜隶。鞭箠之不免, 而欲参与政权; 小丑之不制, 而期 御晰族, 不其忸乎!
    夫力不制, 则役我者众矣; 莫之与, 则伤之者至矣。岂无骏雄, 奋发其所, 而视听素移, 民无同力, 恬为胡豢, 相随倒戈。故会朝清明者鲜睹, 而乘马班如者多有也。吾属孑遗, 越在东海。念延平之所生长, 瞻梨洲之所乞师, 颖然不怡, 永怀畴昔。葢望神丛乔木者, 则兴怀土之情; 睹狐裘台笠者, 亦隆思古之痛。于是无所发舒, 则《春秋》恩王父之义息矣。昔希腊陨宗, 卒用光复; 波兰分裂, 民会未弛。以吾支那方幅之广, 生齿之繁,文教之盛, 曾不逮是偏国寡民乎? 乃召畴侣, 集会纪念, 以志亡国。凡百君子, 蝉嫣相属,同兹恫à ! 愿吾蜀人, 无忘李定国; 愿吾闽人, 无忘郑成功; 愿吾越人, 无忘张煌言; 愿吾吴人,无忘瞿式耜; 愿吾楚人, 无忘蒙正发; 愿吾燕人, 无忘李成梨。明天演以箴大同,察种源以别蒙古, 齐民德以哀同胤, 鼓芳风以扇游尘, 庶几陆沉之祸, 不远而复, 王道清夷, 威及无外。然则休戚之薮, 悲欣之府, 其在是矣。庄生云: 旧国旧都, 望之畅然! 虽丘陵草木之缗, 入之者十九犹之畅然, 况见见闻闻者耶? 嗟乎! 我生以来, 华鬓未艾。上念阳九之运, 去兹已远, 复逾数稔, 逝者日c , 焚巢余痛, 谁能抚摩? 每念及此, 弥以腐心流涕者也。君子!
    会约
    一 本会无论官商士庶, 凡属汉种, 皆可入会。和人有赞成者, 待以来宾之礼。
    一 本会不取捐资, 乐助者听。
    一 本会每岁开设二次, 会期临时择定, 要以阳历四月、九月为限。
    一 本会此次开会, 定期阳历四月廿七号午前十一时。于七日前, 先行知照赴会与否, 望于接信后三日内示复。
    一 本会本部暂设东京牛噫区天神町六十五番地, 此次开会于上野精养轩。
    辛丑后二百四十二年
    支那遗民: 章炳麟、秦鼎彝、周逵、唐蟒、马同、冯懋龙、王熊、冯斯栾、李群、朱楞。⑥
    两相对照, 不但宣言书文字有差异 ⑦, 而且冯本中还缺亡国纪念会之“会约”五条。此五条内容, 包括入会者资格、会期、会址以及每年开会两次等内容, 颇为重要。据冯自由回忆, 章太炎所撰宣言书草就后, 海内传颂, 颇具轰动效应: “香港中国日报得宣言书即载诸报端, 大事宣传。及期, 陈少白、郑贯公等举行纪念式于永乐街报社, 同志莅会者极形踊跃。香港、澳门、广州各地人士闻之, 颇为感奋云。”⑧ 如此看来冯氏所藏之“印刷旧稿”, 可能是在香港《中国日报》等处所刊布的“印刷旧稿”, 而非支那亡国纪念会在东京所印制发布的宣言书原件, 或许宣言书后的会约事后已经没有意义, 故被删去了。至于宣言书的文字改动是否由太炎本人所做或是革命党中他人所为, 已经难以考清。不过, 今后的研究理应据日档所载之原件为准, 这一点似无疑义。
    还应该说明的是, 日本外务省档案中所藏支那亡国纪念会宣言书是一份十分清晰的排印件,类似邮寄的传单。上面贴有两枚一分邮票, 分别盖两枚邮出戳和一枚收到戳, 时间与地点标明为东京, 明治35 年4 月20 日(光绪二十八年三月十三日) , 应为在东京地区的寄件。冯自由曾说当时“将宣言书四处散布, 复邮寄横滨清议报, 托梁启超代派送华侨, 以广宣传” ⑨, 故现存这份原件应是章太炎等人为发动学生参加此项活动而广泛邮寄的信件实物。

               二 纪念会之发起人与会议日期
 
    冯自由在记述支那亡国纪念会之缘起时写道:时湘人周宏业(号伯勋) 、王思诚、浙人王家驹(号伟人) 及余同寓东京牛噫区早稻田大学附近木町。菱溪、犹龙(号桃痴, 后易姓名曰左仲远) 莅东后, 与周、王等有同乡关系, 亦移居 木町周寓。力山与王宠惠同居。太炎则居某旅馆为广智书局修订译文。众以周寓为谈话机关, 每日恒在此讨论革命排满之宣传方法。壬寅(1902 年) 三月初旬, 太炎提议谓欲鼓吹种族革命, 非先振起世人之历史观念不可。今距是年三月十九日明崇祯帝殉国忌日未远, 应于是日举行大规模之纪念会, 使留学界有所观感云云。众赞成之, 即推太炎任起草宣言书, 并定名曰“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⑩。
    冯自由是此事件的直接参与者, 所述情节应与史实大体相符。据冯称, 在章太炎把宣言书写成之后, 曾在留学生中传阅, 初署名发起者有十数人, 有署名后中悔者数人, 故仅得十人:“即章炳麟、秦鼎彝(力山) 、冯自由、朱菱溪、马和(君武) 、王家驹、陈犹龙、周宏业、李群(彬四, 湖南人) 、王思诚等是也。11”
    不过, 据上引日本外交史料馆所藏《会启》原件, 纪念会之发起人为“支那遗民: 章炳麟、秦鼎彝、周逵、唐蟒、马同、冯懋龙、王熊、冯斯栾、李群、朱楞。”两相比较, 略有差异。冯氏所述十人中有四人与日档所载吻合, 即章炳麟、秦鼎彝、冯懋龙(即冯自由) 、李群12。此外,尚有马同, 即马君武。马同(1881 —1940) 原名道凝, 一名合, 字君武。故, 冯自由文中称其为“马和”, 系因“合”“和”同音之故, 或系误忆13。还有两人被冯氏遗漏, 一是唐蟒(1887 —1954) , 字圭良, 湖南浏阳人, 唐才常之子; 另一位是冯斯栾14, 他与冯自由关系相当密切, 早年曾一起从事许多重要活动, 将其遗忘应是多年后回忆的失误。此外, 日档所记之发起人与冯自由所记姓同而名异, 或与他们以字号相称有关。如周逵, 应系周宏业; 朱楞, 应系朱菱溪;王熊, 应系王家驹, 或是王思诚。至于冯自由提到的陈犹龙, 并不见于《会启》原件, 显然不是签名发起人, 尽管他当时也是十分活跃的革命党人15。
    根据章太炎最初的设想, 支那亡国纪念会召开的日期, 是根据明朝亡国与崇祯皇帝殉国忌日而决定的。崇祯帝自缢系在崇祯十七年三月丁未即三月十九日16, 公历为1644 年4 月26 日。正因为如此, 冯自由所撰文字均谓亡国纪念会召开日期“原定三月十九日”, 即光绪二十八年三月十九日(1902 年4 月26 日) 。汤志钧先生所编《章太炎年谱长编》及其他章太炎的传记均沿袭此说17。现据《会启》原件所记,“此次开会, 定期阳历四月廿七号午前十一时。18” 日本外交史料馆所藏《福岛安正致山座圆次郎函》及日本外务省官员致警视总监之公文, 亦称明治30 年(1902 年) 4 月27 日清国留学生将举行集会, 则时间比通常所说晚一天。
    与时间上的一日之差相比, 章太炎与留日学生在纪念明朝亡国的年代时似乎也有他们独特的理解。据狭间直树教授提示, 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日期的决定, 似乎并非通常所理解的, 只是纪念明朝崇祯帝殉国, 因为壬寅(1902) 是明朝亡国258 年, 而不是242 年。章太炎所定会议名称为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 很可能是考虑到南明桂王永历十五年, 即1661 年(旧历辛丑) 的亡国事件19。章太炎所撰《訄书》初刻本目录后“识语”也说“辛丑后二百三十八年十二月”。《訄书》初刻本刊于戊戌年冬, 即1898 年末或1899 年初。根据这个算法, 壬寅年确为南明“亡国”二百四十二年。
    总之, 若论支那亡国纪念会原拟召开之时间, 自应将日期与年度分开考虑。章太炎等从南明政权的崩溃起推算“支那亡国”的年代, 日期则选用了崇祯皇帝殉国的三月十九日。

             三 日本政府禁止支那亡国纪念会之原委

    亡国纪念会是留日学生公开反对清政府的重大事件, 由于日本警察出面干涉, 致使原订东京上野精养轩的纪念大会无法举行。据称三月二十日(4 月27 日) 清晨, 留学生赴会者, 有程家柽、汪荣宝等数百人, 而上野公园各路口布满警察。宣告奉警视总监令, 禁止支那人开会,不许通过, 莅会者以原因不明, 多逡巡不退。
    那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 促使日本政府出面干预此事? 据冯自由记述, 是因为驻日公使蔡钧强烈要求外务省阻止。其文谓: “会期原定三月十九日, 讵清公使蔡钧据使馆学生报告, 知留学界有此举动, 极形恐慌, 乃持此会宣言书亲访日本外务省请求禁止开会, 以全清日二国友谊。日政府竟徇其请, 特令警视总监解散此会。20”
    由冯氏所述可知, 日本警察之阻止开会是因蔡钧手持此会宣言书亲访日本外务省而引起的。但日档所载, 却与冯自由所记不同。日本警视厅的行动, 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 即日本参谋本部谍报人员的报告。该报告原文如下:
    拜启者, 四月廿七日, 不稳的清国学生十数名, 发起在上野精养轩召开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 频频诱导该国留学生参加, 闻讯之下, 觉得形势颇为不妙。谨以奉闻,请斟酌考虑。又, 此辈学生中的重要人物多在(东京) 牛噫区天神町附近居住。此敬具。山座贤台。  安正拜。四月廿三日21。
    上文中之收信人山座, 名圆次郎。由日档原件所保留的签名与其本人的印章可知, 此人当时任外务省的政务局长。文件作者安正, 似应为福岛安正。福岛安正(1852 —1919) 是日本参谋本部之谍报人员, 长期在中国活动。自光绪二十三年冬, 即奉命访问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刘坤一等地方督抚, 长期往来于日中之间。1912 年起, 在中国东北的大连为中心的“关东州”, 担任过三年的关东都督, 被称为“日本地缘战略情报之父”。因此, 很可能是清廷驻日本公使蔡钧寻找福岛安正出面, 向外务省施加影响, 而不是直接找外务省交涉。
    外务省官员因为亡国纪念会开会在即, 故在收到福岛安正信件的当天, 起草了一份紧急公文, 以珍田外务长官致大浦警视总监, 其公函之标题为“关于清国留学生十数名召开亡国纪念会之文件”。其文略谓:
    四月二十七日, 不稳定的清国学生十数名, 发起在上野精养轩召开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 频频诱导学生参加。这些重要的发起人均于牛噫天神町附近居住, 请迅速采取措施, 阻止该会召开。专此敬具22。
    外务省官员致警视总监公文之内容, 均没有提到蔡钧的名字, 只是照抄了福岛安正致山座的信件内容。据日本外务省文件记述标明, 由外务长官珍田与政务局长山座等人签署紧急机密公文, 于明治30 年4 月23 日起草, 当天即送达警视总监大浦兼武。
    而牛噫区在接到此紧急公文后, 当即传唤章太炎等十人到牛噫区警察署问话。冯自由生动地描述了太炎在该署谈话之细节:太炎等十人于开会前一日各接到牛噫区警察署通知书, 谓有要事待商, 请于是日某时至该署一谈。太炎等如约偕行, 时衣华服者只太炎及陈桃痴二人。太炎长衣大袖, 手摇羽扇, 颇为路人所注目。既至神乐板警察署, 警长首问各人籍贯为清国何省人。太炎答曰:“余等皆支那人, 非清国人。”警长大讶, 继问属何阶级: “士族乎? 抑平民乎?”太炎答道:“遗民。”警长摇首者再, 乃以严厉之态度发言曰: “诸君近在敝国设立支那亡国纪念会, 大伤帝国与清国之邦交⋯⋯应即解散”云云, 太炎等以争之无益, 无言而退23。
    此次问话日期应是明治30 年4 月24 日, 即警视总监大浦兼武收到外务省紧急公函之次日,最迟不超过4 月26 日, 与冯自由所记问话时间稍异。神乐板警察署警长认为: 支那亡国纪念会之召开, 会伤害“帝国与清国之邦交”, 与外务省官员之旨意相同。总之, 在支那亡国纪念会召开之前, 日本政府便阻止了在精养轩的集会。

参考文献:
①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北京: 中华书局, 1981 年, 第55 页。
② 参见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 上海: 良友印刷公司, 1928 年, 第114 —116 页;《革命逸史》初集, 第57 —58 页。
③ 陈锡祺主编的《孙中山年谱长编》(全2 册, 北京: 中华书局, 1991 年) 对该项档案已有借鉴与引用,但十分有限, 对相关问题的研究也未能深入。
④ 章太炎:《中夏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书》, 《章太炎全集》第4 册,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5年, 第188 —189 页。
⑤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第60 页。
⑥《在本邦清国留学生关系杂纂》第3 册, 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藏。
⑦ 虽然两种版本在文字上个别之处有所不同, 但整体上并不影响宣言书内容的本质变化, 加之篇幅的关系, 故笔者在此未做细致比对。
⑧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第60 页。
⑨ 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 第117 页。
⑩ 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第57 页。
11、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第59 页。
12、据冯自由所撰《兴中会时期之革命同志》称, 李群, 湖南人, 字彬四, 与林锡圭等同学, 东京高等大同学校学生。“壬寅春章太炎、冯自由等发起之支那亡国纪念会, 李亦十发起人之一。惟事后屡语人谓, 非出本人意思, 乃秦力山、周宏业等背签云。”详见中国史学会编: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辛亥革命》(以下简称《辛亥革命》) 第1 册, 上海: 上海书店, 2000 年, 第171 页。陈锡祺主编的《孙中山年谱长编》虽已借鉴日档, 而所列发起者有九人, 不包括李群在内, 盖因冯自由所述“乃秦力山、周宏业等背签云。”见该书上册, 第279 页。
13、据载,“适是年章太炎、秦力山、冯自由等组织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 君武亦十发起人之一。未几, 梁启超赴澳洲, 延君武充新民丛报代理编辑。癸卯秋, 孙总理居横滨, 君武过从颇密。乙巳入同盟会。”详见冯自由:《兴中会时期之革命同志》,《辛亥革命》第1 册, 第175 页。
14、据《兴中会时期之革命同志》记载, 斯栾号自强, 广东鹤山人。“东京高等大同学校学生, 与郑贯一及冯自由同创开智录。辛丑春以报载清廷割广东于法国之说, 遂约李自重、王宠惠、冯自由等发起广东独立协会。后数年, 毕业法律回国, 易名贡世。”见《辛亥革命》第1 册, 第171 页。案, 《开智录》是革命党人为批评梁启超之保皇观点而创立的刊物。据冯自由称,“开智录发刊于横滨山下町清议报馆内, 一少数粤籍留学生所创立之小型月刊也。其编辑人为香山郑贯一, 郑号自立。而冯斯栾、冯懋龙二人佐之。二冯一号自强, 一号自由, 时人号称三自。”参见冯自由:《华侨革命开国史》, 上海: 商务印书馆, 1947 年, 第45 页。
15、陈犹龙是湖南商人,“原名谠, 字桃痴, 庚子唐才常任为左军统领, 拟在常德发难, 事败后率亡命客多人至东京, 易名左仲远, 群向梁启超算账。梁特迁居横滨避之。后与章太炎等发起支那亡国纪念会,民元后, 佐谭人凤, 在长江巡阅使署供职。”见冯自由: 《兴中会时期之革命同志》,《辛亥革命》第1册, 第161 页。又据唐才常《自立会庚子革命记》一文所述: “陈犹龙, 字桃痴, 湖南桃源县人。夙于长江会党首要相接近。及任自立军左军统领, 鼓励会党中有志者, 团结救国, 大得其力。事败, 东渡日本, 易名左仲远, 以规避清吏耳目。民元佐谭人凤, 任粤汉铁路要职。”见杜迈之等辑: 《自立会史料集》, 长沙: 岳麓书社, 1983 年, 第81 页。
16、参见《明史•纪一》, 北京: 中华书局, 1974 年, 第335 页。
17、汤志钧编:《章太炎年谱长编》, 北京: 中华书局, 1979 年, 第133 页; 陈锡祺主编: 《孙中山年谱长编》上册, 第279 页。
18、《在本邦清国留学生报告》,《在本邦清国留学生关系杂纂》第3 册, 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藏。
19、据2006 年9 月6 日狭间直树先生致笔者函。
20、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第59 页。
21、《福岛安正致山座圆次郎函》,《在本邦清国留学生关系杂纂》第3 册, 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藏。
22、《外务省致大浦警视总监公文》,《在本邦清国留学生关系杂纂》第3 册, 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藏。
23、冯自由:《革命逸史》初集, 第59 —60 页。
 
(资料来源:《历史研究》2007年第3期,转引自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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