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3日上午,“另一个寂静的春天——在新冠时代思考环境与健康”系列演讲第二讲在线上举行,主题为“新奥尔良之史:卡特里娜飓风、新冠与气候危机”。美国杜兰大学助理教授安迪•霍洛维茨(Andy Horowitz)主讲,中国人民大学特聘教授唐纳德·沃斯特主持。90多人在线上共同参与了本次讲座。
主持人唐纳德·沃斯特教授首先介绍了杜兰大学助理教授安迪•霍洛维茨的研究方向和学术成果,其出版于2020年的专著——《卡特里娜飓风:一部1915—2005年的历史》荣获2021年班克罗夫特奖。
Andy Horowitz, Katrina: A History, 1915-2015,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Winner of the Bancroft Prize.
霍洛维茨教授在讲座伊始,勾勒出卡特里娜飓风在新奥尔良和路易斯安那州造成的严重破坏的画面,并通过艾达·贝尔·约书亚一家人的故事来引发观众思考一系列问题:为什么艾达·贝尔·约书亚或其他人生活在如此脆弱的地方?是什么让那个地方如此脆弱?这场灾难怎么会发生在美国这个把自己塑造成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这种灾难还会再发生吗?
霍洛维茨教授接下来提出要用历史的眼光去看待灾难,因而有必要在广阔的时间和空间里追踪卡特里娜飓风的原因和后果。他认为这场飓风的历史并非始于2005年登陆之日,而是将其追溯到了1915年新奥尔良重建之时。1915年,一场飓风带来的大洪水淹没了新奥尔良,当地排水与给水委员会并没有吸取教训,而是得出“城市没有理由不继续在各个方向发展”的结论。排水系统大获成功,大量的低洼沼泽地被排干,新奥尔良得以在低地不断发展起来。
霍洛维茨教授随后通过下九区和圣伯纳德教区的对比,指出环境种族主义理论中的线性错误——简单地在贫穷黑人与受灾者之间建立直线联系。然而,住户基本都为白人的圣伯纳德教区在卡特里娜飓风中也未能幸免于难,而下九区的非裔美国人住户并非是社会边缘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典型的中产阶层。他强调卡特里娜飓风的故事并非是贫穷或者富裕的新奥尔良故事,也不是黑人或者白人的新奥尔良故事,而是20世纪的新奥尔良故事,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个美国故事。当然,公正仍然是整个故事的基调。他继续用约书亚一家人的故事为例,批评美国政府的救灾政策和重建计划加剧了现有的不平等,让富人和穷人、白人和有色人种的差距越拉越大,但是,这并非是卡特里娜飓风本身造成的后果。
时任美国总统布什在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卡特里娜”飓风灾区视察
最后,霍洛维茨教授从卡特里娜飓风提供的教训出发,提出了他关于新冠疫情和气候危机的几点思考:我们不能将这些灾难想象成急性爆裂事件,想象成没有先例的紧急情况,必须深入人类历史的宝库,去思考如何面对挑战;研究灾难时必须看到其社会环境中的结构性不平等,真的危机是正义与公平的危机。
霍洛维茨教授演讲结束之后,沃斯特教授在其评议中肯定了霍洛维茨教授的精细档案研究和他将卡特里娜飓风置于一个世纪的时段进行思考的尝试。但是他同时提出一系列问题,其根本在于,“公正”(justice)作为一个高度主观性的概念,是否是一个合适的历史研究出发点。更进一步,他询问在新奥尔良的恢复史中,应当思考的是否仅是何人受益,何人失意的问题;是否同样应当思考:人们应否在此高度脆弱的地区重建一个都市的问题。此后,其他同学、学者纷纷提问,教授分别对其进行了解答。讲座最终在热烈氛围中圆满结束。
【注:转载自“历史的生态学畅想”微信公众号2021年4月4日推送。本期编辑:葛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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