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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与药物:清代后期云南鼠疫流行中的治疗
来源:《思想战线》2015年第2期 作者: 李玉尚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5-03-31

【摘要】清代后期,广东中医治疗鼠疫以内服药物为主,外敷之法并不普及,然而在云南,切除淋巴腺和刀割的外科手术都远较内服药物更为普及。惟一的例外是与越南和广西龙州毗邻的临安府,对这一区域发达的内服药物方法的“复原”,使得探讨《鼠疫汇编》的知识来源成为可能。总之,东南和西南两个区域治疗鼠疫的手段在不少方面殊途而不同归,可能主要是两地不同的文化和观念所致。

【关键词】手术;药物;鼠疫

 

一、引言

清末以来,国家疾病控制的重点是在急性传染病上,其效果也是明显的: 到1953 年,急性传染病在疾病谱和死因构成上不再重要,相应的,一些危害严重的慢性传染病和寄生虫病的防治则被提上了议事日程。虽然20 世纪50 年代之后主要急性传染病已经基本上得到控制,但在预防上,国家仍然相当重视。在云南省,对鼠疫进行第一次大规模的调查是在1957 年,这一调查是根据中央政府的行政命令而进行的,1957 年3月完成的《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初稿)》指出: “根据中央鼠疫防治工作规划纲要及我省鼠疫防治规划( 草案) 和疫区调查计划的要求: 在近两年( 1956 ~ 1957 年)内基本上查清全省鼠疫疫区,摸清疫区疆界。”(1)

为“查清全省鼠疫疫区”和“摸清疫区疆界”,云南省组织全省各县市卫生人员,进行广泛的访问和调查。访问和调查包括以下4 种途径: 其一,访问当地的老年人和医生,了解人间鼠疫流行史和动物病流行情况; 其二,访查寺庙、古刹、佛堂有关劝解疫疠的劝世文、碑文;其三,访查墓志铭和疫疠流行而留下的残墙废墟; 其四,查阅历史文献。(2)1957 ~ 1958 年,云南鼠疫调查材料涉及鼠疫发生年代、传染路线、流行区域、发生和消亡原因、死亡人口、鼠类活动、患者症状、治疗手段和民众的认识与应对等等极为详尽的内容。以今日眼光来看,这批资料极为宝贵。

笔者曾利用云南和广东的这批调查资料和其他资料,粗略探讨了近代南方地区医生、民众和官方对于鼠疫的应对机制,但对于闽粤与云南治疗上的差别,并未细究。如在外科手术这一治疗手段上,笔者指出: “外敷疗法即用刀割、针刺排出脓血,或用蚂蟥吸出脓血,用药物敷于淋巴腺。这种治疗方法在光绪年间的福建、云南以及民国年间的北方也十分盛行,在此不一一列举。”(3)实际上,清代后期,闽粤和云南两个地区在对鼠疫患者的治疗上虽然也有相同的地方,但差别也是相当明显的。这些差异根植于两地医疗水平的高低和疫病观念的不同,换言之,从两地治疗手段的差异中,或可发现两个地区在社会和文化上的明显不同。

二、治疗理念:以“核”“毒”为中心

在1950~1955 年间云南省1 311 例鼠疫患者中,腺型、败血型、肺型、皮肤型和眼型所占比例分别为91. 46%、6. 64%、1. 22%、0. 53% 和0. 15%,(4)以腺型居多,败血型次之。从文献的记载和民众的口述中,清代云南人间鼠疫在临床上以腺型为主,但肺鼠疫被记载和提及的频率远多于败血型。历史时期鼠疫病型是否发生过较大变化,尚不得而知。又按: 云南主要为黄胸鼠鼠疫自然疫源地,人群感染此症多是由于中间宿主叮咬之故,故此在病型上以腺鼠疫居多,清代、民国和20 世纪50 年代皆是如此。正是由于病型上以腺鼠疫居多,疫区民众对此极为敏感,《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提到:“因此病甚速,往往不及感觉症状即死,只腺鼠疫较为人民易记,当时若有人感身上不适,就得赶快摸摸身上是否起核,若有疙瘩,也预告着不幸的命运( 故又叫疙瘩病) 。”(5)

从各种病型的死亡率来看,未治疗情况下,腺鼠疫典型病例的病死率约达60% ~ 70%,(6)败血型和肺型则几无自愈可能。清代黄胸鼠鼠疫自然源地内腺鼠疫患者的病死率可能还要更高一些,如陈邦贤引用一本名为《乐言随笔》的文集,内中记载说: “滇黔两粤,向有时疫痒子症,患之者十中难愈二三,甚至举家传染,俗名耗子病。”腺鼠疫的死亡速度非常快, “所感病象,无论男女壮弱,一经发热,即生痒子,或在腋下,或现两胯、两腮,或痛而不见其形,迟则三五日,速则一昼夜即毙”。(7)

然而,清代后期之后,之前来势汹汹的鼠疫似乎出现死亡率有所降低的现象。在1957 年蒙自县访问的216 人中,其中竟有33 人染疫自愈。1946 年、1948 年、1950 年、1952 年、1953 年腾冲61 例鼠疫患者痊愈率分别为25%、44. 44%、40%和100%,5 年合计为31. 15%。(8)1954 年,剑川县第四区沙溪坝乐凤乡大长乐村发生鼠疫,患者34 人,其中未治13 人,自愈11 人,曾服中药2 人,曾服西药1 人,注射链霉素8 人,(9)自愈率达32. 35%,这一比例与腾冲相仿。笔者认为,病死率的下降应与鼠疫杆菌毒性减弱有关系。

在云南各地疫区民众的口述中,普遍有这样的认识: 其一,肺鼠疫和败血型鼠疫患者不仅死亡速度极快,而且没有痊愈的可能; 其二,如果淋巴腺如黄豆或者绿豆般肿大,亦无痊愈的可能; 其三,如果淋巴腺如鸡蛋般大小,那么则会有一丝的生还几率; 其四,如果淋巴腺如鸡蛋般大小,病人能坚持到第7 天,那么生还的可能性就极大了。如在景东县,据一位74 岁农民的口述,“死的人很多,有10 人得病只要有1 人医得好,就是太好了。……病人感觉到发热、头晕,皮子内有核桃样的疙瘩,最后疙瘩就固定在大腿根液(腋) 下,若疙瘩小就不能医好,若大一点还有医好的可能”。(10)在鼠疫流行病学不明的时代,由于腺鼠疫存在30%左右的自愈率,而肺鼠疫和败血型鼠疫虽然几乎不治,但患者人数所占比重不大,因此人们很容易把腺鼠疫患者的自愈现象归功于治疗手段。

在民众的口述中,淋巴腺肿大的具体情况值得注意。在1957 年杞麓县(今通海县) 一区城关镇举行的一次座谈会上,当地几位70 多岁的老人提到: “痒子很硬,若把痒子取下,用铲子都会烂。多生在大腿根子腑下,但是全身地方也生的。”(11)石屏也是这种情况,“更有用刀剖出核治愈者(淋巴切除) ,取出之核, 锤亦碎不烂”。(12)

人们认为,淋巴腺之所以肿大和坚硬,乃是有“毒”所致。如在蒙自地区,割去痒子或将痒子划破的出发点是为了“除毒”,(13)或者把蚂蟥(水蛭) 放于痒子处,“吸去毒气”。(14)在大理下关,割去痒子和吃一口香油的依据在于:“因痒子病毒会潺心,一潺心就死,若吃了油,油把心□起,毒就潺不进。”(15)

在“地毒说”出现之前,云南人将鼠疫病因皆归咎于“鬼”将人抓去,只不过受汉化较深的滇中、滇西和滇东区的民众认为是地下的鬼在作祟,四边地区则认为是天上的“鬼”为恶。当“地毒”观念从广东引进之后,“烧地毒”成为滇中、滇西和滇东区民众鼠疫防治的主要措施之一,(16)而四边地区在沿袭“天灾病”旧说的同时,亦出现了“毒气”之说,只不过毒气仍来自于天上,而非地下。如蒙自四区芷村乡,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当年还个传说,有道人常来村里串,是来放毒使法的,每逢他把鸡剪去,鸡就会咬人,人被鸡咬着不时就害病,所以自己捉了个鸡也拿去丢掉,这样,只要一碰到道人来村里串,就被群众抓来吊打,为此已吊打3人,这3 人的口功( 供) 如何亦未知道。(17)

围绕淋巴腺肿大和“除毒”,云南各地采取了诸如切除淋巴腺、刀割淋巴腺与消肿、内服药物等方法进行治疗,但各种方法具有比较强的地域性,而这种地域性,又与各地医疗水平和疫病观念有关。兹以清代的府为单位,分别论述之。

三、切除与刀割: 外科手术的盛行

大理府 在邓川县(现属大理白族自治州源县邓川镇) 江尾乡,当地中医联合诊所李铭医生说: “当时治疗的方法是用刀割去痒子、麝香包敷等。”但是相对于切除淋巴腺,刀割淋巴腺的方法更为普遍:“对患者的治疗,采用刀割痒子者甚为普遍,其次亦有外用麝香疗者,针灸疗者。”所谓“刀割痒子者”,据玉泉乡银后村段长弟( 72 岁) 叙及,他在16 岁( 光绪二十二年,1896 年) 7 月下旬感染鼠疫,“割开后用草药麝香等包敷数月始痊愈,现在尚有斑痕小指大”。(18)

顺宁府 在昌宁县,“发现痒子后则用刀割掉或独大蒜焚及门后灰上包敷,若化脓则有自愈可望”。(19)凤庆洛党乡东向村也有“割痒子”的案例。(20)在云县,1958 年调查92 岁的马玉安老人,据云: “娘们割掉疙瘩才好。”又据69 岁的吴国强老人言及,“在光绪十一、十二年,有一个医生来到云县,教给云县医方,在痒子划一个十字,后拿红线粘鸡屎来拖痒子,葱头、白菊花来包痒子,逐渐痒子病就没有了”。(21)1902 年澜沧县雅口区和景谷县猛主发生鼠疫病,时年15岁的朱应洪在这一年感染鼠疫,“当时大部分人死亡于痒子病,也使用火罐,经过十四天左右痊愈,在大腿内侧仍有旧的斑痕不明显”。(22)

永平府 在“永平县鼠疫流行情况调查记录表”中,有“过去有过什么预防措施”一项,绝大多数疫点所采取的措施为“逃难”或者与病家断绝往来,只有在曲硐镇奇屯村,有两位65 和63 位的农民回忆,光绪二十多年时,“个别割痒子”。(23)在龙陵县,“在治疗方法上有的将痒子割掉用吸筒吸,吃麝香和各种草药,但见效不大,一般患者都无法医治”。(24)

普洱府 《云南省思茅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在总结中提到,“搬家逃避是当时群众防避疫疠的主要方法,另外有少数者得病后将所生之痒子( 腺肿) 割去,吃单方草药,据言也有治愈者”。(25)

丽江府 1957 年9 月14 日调查人员在丽江联合诊所进行访谈,对该诊所医生冯子骏口述内容记叙如下:

有朝发夕死,有几天才死,有经医治而活的,对他本人来说,现在算来已有八十三岁,他在光绪八、九年感染害痒子症,……医生用雄黄、麝香、大蒜等包围,口服参芪等补剂后,加大用火针烙通,溃击恶脓黑血,经过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原状,对他膈窝内疤痕,还在是亲眼观见,谈得很有头尾,他今年元月已经死了,寿八十三岁。(26)

“雄黄、麝香、大蒜等包围”用于活血散结和消毒,口服参芪用于清热解毒,活血散瘀。当淋巴腺肿大之后,则用“火针烙通”,即用外力消除淋巴腺肿大。丽江地区所采用的方法与大理府并不相同。

楚雄府 1957 年鼠疫调查人员对于盐丰县( 今大姚县石羊镇) 的调查甚详,兹将有关外科治疗的记录摘录如下:

有的拿水蚂蟥一叮痒子后,十中好一(用蚂蟥叮腺肿部位) 。( 63 岁中医张小东口述)

知道的人他用刀子把他割掉就会好得,这种是少数。

拿着痒子,一刀割掉,“刀伤医”就好。( 70 岁中医马均武口述)

用石灰调水包痒子,刀割痒子。

着病时拿刀割掉疙瘩,“刀伤医”断阻着,好的也有。(27)

切除淋巴腺在盐丰县(今大姚县石羊镇)是比较普遍使用的方法。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切除淋巴腺因为需要一定的医疗技术,故需要专业的“刀伤医”来处理。

云南府 《昆明市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在总结中指出: “发生痒子后,有用刀割除,能愈者亦鲜,一般均说到痒子大,会出来(化脓) 能自愈,痒子越小死亡越速。”(28)5名口述者的说法如下:

当时有了痒子病都说没有办法没有特效的药,有的没有办法只好把痒子割掉。

光绪初年,那些年代高山铺一带挖些坑烧火,痒子是起在大跨格子窝里,有的拿刀

割痒子。

死的很急那时没有办法,先生们研究割掉痒子,亦有好的。

我们村有一个是把痒子割好了的(和平乡螺索坡73 岁杨升口述) 。

医药对它不见效,有的就把它割掉。

和盐丰县(今大姚县石羊镇) 一样,切除淋巴腺是昆明常见的治疗手段。这种方法是由

“先生们研究”出来,即由医生来实施手术。在咸同以后昆明出现的治疗鼠疫专家中,有一位叫彭超然,其治疗法是割去痒子,敷以药,又熬药给予内服。(29)

澄江府 在江川县,“当时的治疗方法是将肿大的结割去,有的割好了,有的割除还是死了,割好的只有少数,大部分都是割死了,没有什么药方”。(30)在宜良县,据当地一位59 岁的中医回忆,“着痒子还有把痒子割掉的”。(31)澄江县的医生对于采用外科手术治疗经验十分丰富:“此病如淋巴节肿的较大,尚有活的希望,如患有鼠疫的有赵子元的父亲,□部淋巴节肿大,半病灶用小刀割去,敷点拔毒叶(草药品) 也就好了,右所李剑患线鼠疫,脸上淋巴节肿大化脓,经久创口不愈合,尚流液(右所李嵩见过) 。”(32)在峨山县,“那时人们把那疔切除就好了。□□□除了把割掉,其他医的方法不( 没)有的。”(33)

临安府 在杞麓县(今通海县) ,当地中医联合诊所一名叫朱白川的医生,回忆光绪十五年(1889年) 和十六年(1890年) 该地发生鼠疫时: “治疗有的将痒子用刀割除,有的吃金耗子屎会好的,但是少数。”(34)绿春县1919 年发生鼠疫时,“用刀割,对尸体及时抬埋”。(35)《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提及: “对腺鼠疫也有用药物治疗的,即云: □叫‘医敷辗药辇上核’,后或破溃,浓血流出者曰生痒子,又痒子病,不过石屏一般叫‘时症’,更有用刀剖出核治愈者(淋巴切除) ,取出之核,锤亦碎不烂”。(36)《建水县鼠疫历史资料调查报告》在总结中指出: “治疗的方法,有的将痒子割去,但好的还是极少,有的到痒子化脓时用烧红铁针将痒子刺破。”该调查报告还提到了一位名叫张汉升的中医(时年73岁) ,其叙述如下:

我们地方由壬申年( 1872 年) 开始到光绪十九年( 1893 年) 才止,那时候有一个青年,他发觉自己得了痒子病,就狠心将患处核用刀割去,但是还是死了,这种病老百姓又叫热病,医生也不敢去瞧,如个旧某家患者请医生去瞧病,医生将蚊帐一拉开就有一股热气将医生冲昏倒,抬回去不两天就死了。(37)

《云南省个旧市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在总结中说: “把腋窝淋巴割开,排出是花红脓,这个办法有□还有效。”这份调查报告还列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有的传染病扣后,为挽救其生,忍病割去身上之痒子,据言,也有好者,卡房区邵建科老人即是一例。”(38)在蒙自县,“用刀切开痒子,也用其他的方法把痒子搞破(当时认为是除害) ,如西区老人杨一堂: 他患了痒子病,他祖父用铁线烧红,将他颈部的痒子熔破,而慢慢的才好起来的”。(39)

开化府 在文山县,据一名80 岁刘氏老人言,“用手抓住,拿刀一割,有的好,有的不好”。(40)《马关县鼠疫流行历史调查报告》在总结中指出: “惟一的办法割痒子和裸避。”又据陈铭丹(男,86 岁,中医) 、钟维琪(男,53岁,中医) 同述: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 ,左右古木发生过痒子病,当年庞月具也是害这个病,他请了医生把痒子割掉就好掉了,听说害这个病的医好掉的很少,人烟稀少都逃到上山去躲,后来古木办了木莲戏病才平息下来。”(41)《砚山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中记录了70 岁老人段鸿图讲述的这样一段经历:

我的父亲也受过这种病的传染,我的大爹说,这种病没有知( 治) 法,等着死了。我的三叔很关心,就看见一个老年人说路上过去,他就跑去请求他,这老人来我家看了病,他就用剪刀将两手掌部剪开皮肤,挤出像鱼子的颗粒,给了一点药吃后,也就好了,那老人走时,送给他两百铜钞。(42)

曲靖府 《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 陆良县) 》在总结报告中引用一名100 岁老人的口述: “有的用刀割十中有个巴( 把) 好的。”(43)《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 曲靖县) 》在总结中也指出: “医药无效,有的采用割痒子。”具体例子如下:

(东门街) 听说有的生痒子用刀割。

(中医生辽浒苏公) 曾在病发生时给人割过痒子,以后死于痒子病。

我祖父祖母生了痒请人用刀割好的。( 69 岁刘金义口述)

有的把痒子割掉。(罗若村70 岁张继芳口述) (44)

《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寻甸县) 》也列举了不少切除淋巴腺或刀割淋巴腺的例子:

用刀把他割掉,用粪水糊上就会好。(76 岁张国洪口述)

痒子病听说要割掉才好。( 67 岁蒋国金口述)

痒子病先在胳窝割啦就好掉。( 70 岁张育口述)

我曾听到,相家的独相子起了个黑桃大的就用刀划划后,因是个独子,他妈用嘴给他吸,但始终不能治好,后还是死了。(45)

广西州 《泸西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报告》列举了如下3 例割除淋巴腺的案例:

把包子割掉,用大蒜和雄黄来治疗可有效的。

把红点上刀医都会好。(徐峨乡75 岁蒋正章口述)

起包的,把它割掉就会好。(46)

小结 在云南的医生和民众看来,外科手术方法的原理是“除毒”。切除淋巴腺的外科手术方法集中在大理、楚雄、云南、徵江、临安、开化、曲靖、广西等府( 州) 。虽然刀割淋巴腺的手段在上述地区中也比较普遍,但大理、楚雄、云南、徵江、曲靖5 府和广西1 州,直接进行切除淋巴腺的手术更为频繁,这些地区也是云南“地毒”观念最为盛行的区域。在临安和开化等“天毒”观念盛行之区,切除和刀割之法使用频率在伯仲之间。相对于切除与刀割,使用外力烧破等其他方法则相对较少。外科手术的操作者大多为医生,且以“刀伤医”居多,因此可以说,云南鼠疫的流行,可能形成了云南外科手术技术的极大普及和发展。

四、外敷与内服: 药物疗法的探索

大理府 1954 年2 月,鼠疫调查人员在剑川县城访问了张月秋( 时年80 岁) 等老中医,“据访谈,咸丰年间杜文秀起义后痒子病曾流行滇西大理一带,当时大理医生周侠的笔记上曾有用《验方新编》上治痒子病的办法来治疗这个病。其后光绪戊戌年间( 1898 年) 痒子病曾在剑川城郊大流行,以西街为最严重,当时情况张月秋及杜庆山( 按74 岁) 两位老人均亲眼看到……在流行中,诸医束手,都没有办法”。(47)按《验方新编》是一部以记录民间习用奇验良方为主的方书。

《邓川县鼠疫流行情况调查报告》在总结中指出当地治疗鼠疫,“在治疗办法是割痒子、腋草方、土法医药的效果甚微”。另一份调查报告则称: “群众治疗的方法是用蛤蟆在痒子上拉,腺肿上贴麝香,或以快刀割除痒子,也有吃黑牛屎或虫草要加砂糖后治好者。访问中宋学宽曾将收藏多年的《恶核良方》送给我们,据称是由广东亲友寄赠者。”(48)对于民间土方,元州乡元井村88 岁老人杨春畅叙及: “本人在光绪十五年( 1889 年) 7 ~ 8 月全村很多人发生痒子病,自己也在跨缝生痒子,发热头痛,没有出光,病了半个月,用虫草的根和沙粒煮着吃,吃好的。”钟玉乡中前所86 岁老人郑绪群叙述: “本人于光绪十六年( 1890 年) 患左腋窝腺鼠疫,吃了黑牛屎水几多天而愈。”(49)在凤仪地区,光绪二十二至二十六年( 1896 ~ 1900 年) 发生鼠疫时,“闻用生鸦片敷患处,次日痒子涨大作脓,经十数日便痊愈”。(50)

顺宁府 凤庆县鼠疫患者的治疗以外敷为主,《凤庆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在总结中说,“在治疗上,曾有用狗屁藤、砂糖、麝香混合后锤细用以外敷腺肿部位。但医好的究竟是少数”。(51)

景东厅 据文井区99 岁的农民汤大团回忆:“(光绪十五年,1889 年) 我们附近的村子都得有这病,这病传得很快,根本就医不好,我们村的秀才医生就是因为医这病而死的。那时只听说吃官菜( 中药) 来撵,但是我也不有见医好的。”(52)

楚雄府 盐丰县(今大姚县石羊镇) 各种土法也较多,例如,“我们三姐也着过这个病的,他(她) 是好了的,别人说拿灰菜来烧了吃,吃着会麻的就好得,不会麻的就好不得,这个只是拿来试试看”。又如,“我二哥也着过,是我们老人去找麻线包,人粪,巴鱼,远玉头这几药来煮了吃,吃了我二哥才好了的”。(53)

云南府 昆明宝台乡小窑村80 岁的赵桂氏老人说,“那些时候有的用紫金锭、挑胡、杏胡、酸醋辗磨后擦在痒子上也有好掉的”。昆明云波乡羊肠小村75 岁刘贵仁回忆说,“我们村好了一个叫晋文英对我们说过,他睡着的时候梦见白发苍苍的一个老人告诉他去吃几个大蒜,敷的敷着,果然,他醒来告诉他母亲这样做了后好掉了”。(54)在宜良,“有吃粗糠巴才好”。(55)

曲靖府 据寻甸县65 岁的李明贵回忆:“要用大蒜,雄黄围才会好。”(56)在曲靖,光绪二十三年( 1897年) 鼠疫流行时,“十字路口药单都贴满了,但那个药吃了也无效”。(57)在泸西县普泽乡,“把包子割掉,用大蒜和雄黄来治疗可有效的”。(58)

澄江府 在江川县,“另外是用羔(膏) 药贴在肿处,此丹羔药是同善社降沙求来的,现在药方已灭,据说此丹羔药疗效很好,没法追查”。(59)四区瓦哨宗乡八村68 岁农民何建亮说:“后来我父亲就吃着一条红脖子蛇而出头化脓并拉出一团,拉出后脓流得更多,后来父亲好了。”第四区塔甸乡三村一名63 岁的农民说:“听说这病可用多脚蛇生吃,有些人可医好。”(60)

临安府 《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详细介绍了当地的药物治疗方法:

古人亦有用中医毛次菇治疗或臭叶子煨水喝,古人认为是感天地之毒,因而主张清血吃清凉之药物,当时之防治方法,有用避温丹焚香,古人认为躯走邪气,其实可能系焚烧此药,嗅鼠远离,减少感染机会,乡人也有焚烧干牛粪,也可能是企图驱鼠。另外,石灰炭清洁道路居室,此法在文字上也找到记载,更有以银香叶治疗者,也有的…… (注: 无法识读) 避瘟丹: 羌活,独活,大黄,白芷,香附,干松,白茶,苍术,雄黄等量研末拌于香面内焚烧。(61)

个旧82 岁张侯涛老人说: “害痒子的人就不容易好,不时(是) 像现在的医生没有,西药也没有,一般只去派一点草药和中药吃,总共算起来,好的只有四、五人。”(62)

据《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 初稿) ,该县对于患者的治疗,除了外科手术方法外,还有以下方法:

有的用蚂蟥放在痒子上让吸其血液(民称除害)

用粘花果草根煮水吃,(小孩) 或泡酒吃(大人) ,据说有治好者。

用紫维花、弄碎敷在痒子上,据说也有治好者。

用麝香、熊胆敷于痒子上,也有煎服粉通花根者。

也有用猪猪紫草和穿山甲壳,弄成粉末混水吃。(63)

根据“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调查中所访问着曾患过鼠疫之人数病型统计表”,幸存的33位鼠疫患者,其患病时间区间为1875 ~ 1901 年,病型为腺鼠疫,有过治疗行为的有4 人,其余皆为化脓自愈。这4 人所采取的治疗措施分别为:紫薇花碾碎敷在痒子上; 用粉果花根煎服出脓而愈; 用麝香、熊胆敷在痒子上; 用大蒜碾碎敷在痒子上。按紫薇花清热解毒、消肿; 粉果花即紫茉莉,紫茉莉根有解毒活血、清热利湿的功效;麝香可治疮疡肿毒,有活血散结、消肿止痛的作用; 熊胆亦有清热解毒之效。可见药物疗法主要目标是消除肿腺。

除了《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 初稿) 总结的方法外,蒙自地区民间还有其他方法。如71 岁中医生唐静叔说: “医好的很少,有少数吃大黄,吃1 斤大黄,腹泻后有少数好的。”68 岁的章明光说: “有的是服了三道枯烟灰及大黄连后退了热,好转了。”83 岁的富允说: “因痒子长在,杨专到京城考试回来,带有一种药叫紫金定,用来泡水擦后或磨水吃后就好起来。”(64)按: 紫金锭是一种常见的外用药物,用于辟瘟解毒,消肿止痛,可外治疔疮疖肿。蒙自新田乡螺蛳塘的李陶保,“他过去害痒子病,腮下长了洋芋大的硬痔,当时是用莫芋敷好的。”(65)

在弥勒县弥阳区,“尚有当时治疗鼠疫的药方一个,据说服此药方治疗鼠疫很有效验。药方如下:“大黄川连并犀角,秦归苍求川芎合,银花粉草消毒散,天丁地丁共为末。中医童雨村老人供。”(66)这一药方的来源如下:

同治壬申癸酉年( 十一年) 鼠疫大作,死亡枕藉,其时乃神仪时代,对于神道设教一事信之弥笃,乃请乩仙垂示药方,果然全活甚多,此方想系医术精粹之士藉乩仙以求起信于广大群众,亦未可知,今采辑如下:

大黄川连并犀角,秦归苍求川芎合,银花粉草消毒散,天丁地丁共为末。

癸□秋日避地夜宿弥勒寺纪事诗四绝。董自禹。

以上四首诗系中医诊所根据其祖父遗留手稿所抄。弥阳县中医童雨村曾纪(记)得其祖父遗留手稿。(67)

华宁城关镇中医联合诊所60 岁中医王家冻说,当时鼠疫患者“很少可医好,死亡率很大”,其先辈使用的是“轻(清) 热解毒”的药方,如下:

艮花 连荞 黄连

枝子 生地 柴胡

剂芥 羌活 独活

忠退 甘草 各三两

注: 由本人处方套下,此方是传下来的。

当地53 岁中医师张吉昌讲述了其祖父治疗鼠疫药方“人参贩毒散加减”的来历:

听老人说,在我祖父初是教书,因为在光绪丙子午是当地发生痒子病,我祖父就遇着一个道士闲谈,而谈到鼠疫(痒子病)的利害,那道士就教我父亲用什么什么药医,后来我祖父就真的用他的药方去医,果真医好很多病人,祖父当时就出名,并到其他地方去医此病,后来我祖父去找这道士也未找到。

人参贩毒散加减

党参二钱 川芎二钱 羌活二钱

独活三钱 柴胡三钱 前胡四钱

桔枝三钱 枳壳二钱 生地三钱

彤五钱 贝母四钱

注: 本方是套写,向是遗留下来的方子。(68)

按: 光绪丙子即光绪二年( 1876年) 。张吉昌祖父的药方是否真的来自道士不得而知。不过,王家冻和张吉昌的祖传药方都是秘不示人的。要不是鼠疫调查者进行访问并将药方抄录,后人很难了解到鼠疫流行中中医医生药物疗法的具体情况。

然而,并非所有医生都将药方秘不示人,有的医生在广布自己发明的医方上可谓不遗余力。谢自制就是其中一位。光绪十三年( 1887 年) ,谢自制献自制经验痒子良方,他在光绪十五年( 1889 年) 《特授临安府宁州正常谢自制经验痒子良方后序仍附方》详细介绍了他的良方善法。这份后序和附方保存在《丽江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访问资料》中,系1957 年2 月27 日由鼠疫调查人员抄录。他在后序中说:

乡中殷实好善,收存勿失,遇有此症初起,即照方配制研末,并将大黄贮存,有求药者,并与之,今其煎不速服,至上中下引药能办则效亦更快,设不能办,但用大黄再加甲珠频服二三次,亦能取效。余因立治活一,乃敢问世,并无一家谣言,又专以济人,绝无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见,设有之愿身墮无间地狱,永劫受罪。闻有造谣者,谓此症须热药可治,若非嫉人技能,即系玩人性命,吾不知其置身何所也。

并附药方如下:

连翘 牛茅 银花 只壳 台乌 焦查 紫朴 柴胡 赤芍 白芷 牙皂

花粉 秦芁 全蝎 薄荷 贯仲 防己 殭虫 白矾 青皮 酒参 □服

三稜 莪求 以上俱五钱

荆介 防风 灵仙 郁金 甲珠 玄参 以上各一两

北细辛 三钱(69)

光绪十三年( 1887 年) ,经云南巡抚批准,该方由善后局“札发万张,每州县各百张”,但他发现自己的药方并未得到重视,“起视所贴之方,已为风雨飘没也”,(70)因此他呼吁各地采用他的良法。

小结 在云南各地,民间不少土方在鼠疫患者中得到试用。基于“除毒”的观念,用药物消肿或用蚂蟥吮吸的外敷疗法在云南各地也非常普遍。以清热解毒为目标的内服药物之法,集中在滇南的临安府。然而,这些内服方剂,或者秘不示人,或者虽广为传布,但信者寥寥。这与广东鼠疫流行之后,如《鼠疫汇编》、《时症良方释疑》、《时疫辨》、《时疫核标蛇症治法》等良法善方多有刊刻,迥然不同。在1957 年和1958 年,云南鼠疫调查人员在云南各地仅发现宋学亮《鼠疫良方》(民国铅印本两本) 和李子通原稿、李仲坚编校《鼠疫中医治法》两本中医治疗鼠疫专书,然而这两本医书,皆是据《鼠疫汇编》删摘而成。

五、讨论

光绪十七年( 1891 年) ,高州人吴宣崇收集了“自同治五年至光绪初年,高、廉、雷、琼以及广西、安南等处医核验方”,(71)编为《鼠疫治法》。广东石城人罗芝园在上述著作基础上进行增订,编为中医学界熟知的《鼠疫汇编》。至宣统年间,“吴川吴君始辑鼠疫治法,暨岭南罗君增订之《鼠疫汇编》,八闽郑君厘定之《鼠疫约编》,其良方善法,固已经验于闽粤间”。(72)在云南发现的《鼠疫中医治法》和《鼠疫良方》,也是云南当地中医生根据罗氏著作进行删摘而成。然而,这些良法善法,在清代只是行于“闽粤间”。在云南,内服药物疗法发达之区是在滇南的临安府,这一区域正与安南和广西龙州毗邻。这一区域内服药物发达的原因,究竟是与当地很早就出现了医核良方,还是不少广东人在此经营商业有关,尚不得而知。如果是前者,滇南地区的治核良方与《鼠疫汇编》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关联,就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医学问题。

清代后期,广东中医治疗鼠疫以内服药物为主,外敷之法并不普及。根据20 世纪50 年代调查,广东外敷疗法系用刀割、针刺等排出脓血,或用蚂蟥吸出脓血,用药物敷于淋巴腺。然而在云南,一方面切除淋巴腺的外科手术较为普遍,另一方面,切除淋巴腺和刀割之法都较内服药物之法更为普及。或许可以这样说,内服药物的不发达,造成了外科手术的极大普及和进步。反之亦然。

云南外科手术疗法最为发达的区域,主要是在大理、楚雄、昆明、曲靖、玉溪和红河地区,前5 个区域是鼠疫缘于“地毒”这一观念最为强烈的区域,后一个区域则是鼠疫缘于“天毒”这一观念最为集中的区域。在“毒”的观念下,人们发明了一系列“除毒”的方法,切除淋巴腺和刀割淋巴腺理所当然成为诸种治疗手段的首选。

云南和广东同属黄胸鼠疫自然疫源地,人间鼠疫的病型和病死率差别并不大。从清代文献和20 世纪50 年代鼠疫流行史的调查来看,无论是药物疗法还是外科手术,其在降低死亡率的作用上都极为有限,所谓有效,不过是与自愈偶合而已。然而,除了共同基于“地毒”观念的外敷手段外,清代后期两个区域的其他治疗手段在不少方面殊途而不同归,可能是两地不同的文化和观念所致。

 

注释:

(1)蒙自县人民委员会卫生科:《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初稿) ,内部印行本,1957 年。

(2)河口县卫生防疫站:《河口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原始材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李玉尚:《近代中国的鼠疫应对机制》,《历史研究》2002 年第1 期。

(4)中国医学科学院流行病学微生物学研究所:《中国鼠疫流行史》(上册),内部印行本,1981 年,第770 页。

(5)石屏县卫生防疫站: 《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纪树立主编:《鼠疫》,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8 年,第331 页。

(7)陈邦贤:《中国医学史》,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 年,第377 页。

(8)腾冲县防疫站:《腾冲鼠疫流行史调查资料》,内部印行本,1964 年。

(9)佚名:《剑川鼠疫疫情调查及防治工作报告》,内部印行本,1954 年。

(10)景东县卫生防疫站:《景东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记录》,内部印行本,1958 年。

(11)玉溪地区卫生防疫站:《玉溪地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12)石屏县卫生防疫站:《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7 年。

(13)云南省鼠疫调查组:《云南省蒙自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14)蒙自县人民委员会卫生科:《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初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15)鼠疫调查组:《下关市鼠疫流行史调查》,内部印行本,1957 年。

(16)李玉尚,顾维方:《都天与木莲:清代云南鼠疫流行与社会秩序重建》,《社会科学研究》2012 年1 期。

(17)红河州卫生防疫站:《红河州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原始材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18)云南鼠疫调查第三小组:《邓川县鼠疫流行情况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6 年。

(19)云南省卫生厅鼠疫防治所:《云南省邓川、永平、昌宁、龙陵、麻栗坡五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6年。

(20)滇西鼠疫调查组:《凤庆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21)滇西鼠疫调查组:《云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访问资料》,内部印行本,1958 年。

(22)普洱县卫生防疫站:《普洱县鼠疫病历史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8 年。

(23)佚名:《永平县鼠疫流行情况调查记录表》,内部印行本,1956 年。

(24)调查工作组:《龙陵县鼠疫流行情况调查工作报告》,内部印行本,1956 年。

(25)云南省鼠疫调查组:《云南省思茅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26)滇西鼠疫调查组:《丽江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访问资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27)鼠疫调查组:《盐丰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记录资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28)昆明市卫生防疫站:《昆明市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29)昆明市志编纂委员会编纂室编印:《昆明历史资料汇辑草稿》下册,内部印行本,1963 年,第366 页、第367 页、第369 页。

(30)江川县卫生防疫站:《江川县鼠疫历史及自然因素社会因素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1)云南省鼠疫防治所疫区调查组:《宜良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2)澄江县卫生防疫站:《关于鼠疫流行情况的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3)玉溪地区卫生防疫站:《玉溪地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4)玉溪地区卫生防疫站:《玉溪地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5)绿春县卫生防疫站:《绿春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工作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6)石屏县卫生防疫站:《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7)建水县人委卫生科:《建水县鼠疫历史资料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8)个旧市卫生防疫站:《云南省个旧市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39)蒙自县人民委员会卫生科:《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初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40)云南省卫生厅鼠疫防治所调查组:《文山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41)文山自治州鼠疫调查组:《马关县鼠疫流行历史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42)《砚山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43)鼠疫调查组:《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陆良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44)鼠疫调查组:《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曲靖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45)鼠疫调查组:《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寻甸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46)佚名:《泸西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47)佚名:《剑川鼠疫疫情调查及防治工作报告》,内部印行本,1954 年。

(48)云南省卫生厅鼠疫防治所:《云南省邓川、永平、昌宁、龙陵、麻栗坡五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6年。

(49)云南鼠疫调查第三小组:《邓川县鼠疫流行情况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6 年。

(50)风仪卫生院:《凤仪鼠疫资料》,内部印行本,1952 年。

(51)滇西鼠疫调查组:《凤庆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52)景东县卫生防疫站:《景东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记录》,内部印行本,1958 年。

(53)鼠疫调查组:《盐丰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记录资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54)昆明卫生防疫站:《昆明市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55)云南鼠疫防治所疫区调查组:《路南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56)鼠疫调查组:《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寻甸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57)鼠疫调查组:《曲靖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曲靖县)》,内部印行本,1957 年。

(58)佚名:《泸西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报告》,内部印行本,1958 年。

(59)江川县卫生防疫站:《江川县鼠疫历史及自然因素社会因素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0)玉溪地区卫生防疫站:《玉溪地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1)石屏县卫生防疫站:《石屏县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2)个旧市卫生防疫站:《云南省个旧市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3)蒙自县人民委员会卫生科:《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 初稿) ,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4)蒙自县人民委员会卫生科:《蒙自县鼠疫流行历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总结》( 初稿) ,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5)红河州卫生防疫站:《红河州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原始材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6)云南省鼠疫调查组:《云南省蒙自专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7)红河州卫生防疫站:《红河州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原始材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8)玉溪地区卫生防疫站:《玉溪地区鼠疫流行史及流行因素调查报告》,内部印行本,1957 年。

(69)滇西鼠疫调查组:《丽江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访问资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70)滇西鼠疫调查组:《丽江县鼠疫流行史调查访问资料》,内部印行本,1957 年。

(71)区德森:《时疫辨》卷3《历考鼠疫验方》,光绪二十七年广州宏经阁刻本。

(72)余伯陶:《鼠疫抉微·自序》,《中国医学大成》第4 辑,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7 年,第73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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