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内阁是辅佐皇帝办理国家政事的机构,其主要职责有二:一是撰拟和传达皇帝的“圣旨”,如制、诏、诰、敕、谕、旨等;二是进呈和办理官员的奏事文书,如题、奏、表、笺等。内阁“掌议天下之政,宣布丝纶,厘治宪典,总钧衡之任”,为“六曹总汇之区”,在整个清代中央国家机关中占有重要地位。内阁全宗档案,内容丰富,文种多样,有诰轴、诏书、敕谕、题本、奏本、表文、笺文、移会、片行、启本、手本等,其中,题本数量最多。题本作为各级官员报告政务的文书,须先经内阁“票拟”,提出具体处理意见后,再报皇帝批阅。皇帝批准后,抄发各有关衙门执行。
▼ 内阁全宗档案中的贺表(局部)
▼ 内阁全宗档案中的移会
一史馆藏清代题本档案,总数近170万件,其中纯满文题本8万余件,还有少量蒙文题本,汉满文合璧题本占多数。这些题本基本按照吏、户、礼、兵、刑、工分项整理。除部分刑科题本外,其他各项题本已在馆内档案信息化管理平台开放查阅。
▼ 满汉合璧题本(局部)
刑科题本总数65万余件,是六科题本中数量最多的,按内容可分为秋审朝审、命案盗案、监狱缉捕、婚姻家庭、贪污违禁等。其中,婚姻家庭、土地债务、贪污违禁三类25万余件档案,于2008年在馆内档案信息化管理平台开放查阅。此次开放的30.7万件刑科题本,主要内容为命案盗案、监狱缉捕等,档案时间主要为乾隆朝至宣统朝,也有极少量雍正时期的档案,按照“朝年-项别-时间”原则整理,涉及大量偷盗、抢劫、斗殴命案以及监狱管理、缉捕逃犯等方面的内容。剩余近10万件刑科题本档案正在抓紧推进“胶转数”工作,计划年底向社会开放。
刑科题本主要是各省督抚及将军奏报各种案件发生、审理情况以及刑部对各类案件进行复议请旨的文件,对案发缘由、案发场所、处理时间、判罚方式、涉案人员等信息的记载极为详尽,是研究社会史的重要史料,如冯尔康先生认为,记录命案而形成的土地债务类档案,往往把涉及诉讼双方以及见证人的身份、土地占有状况、土地经营方式和租佃关系、雇佣关系、主奴关系、借贷关系、官民关系、被压迫者的反抗意识等交待得比较清楚,给后人留下了关于清人社会经济生活和社会结构的资料。同时,刑科题本在拟定案件处理意见时,往往会说明有关制度的历史沿革,这对清代司法制度的研究大有裨益。
▼ 直隶景州马二盗窃王金白等家衣物案题本(局部)
数十万件刑科题本档案的开放利用,加上档案中丰富的内容信息,将有利于推动这些档案“大数据”式的分析和研究。如之前已经有研究者对刑科题本中的债务命案进行分析,通过对12000余件刑科题本债务命案的考察,发现借贷交易中呈现少抵押担保、借期短且不明等模糊性特征,这成为引发命案的重要诱因。此外,还有研究者通过收集刑科题本中的涉案人员信息,包括姓名、年龄、婚姻、籍贯、职业等信息,在对家庭经济构成、区域经济地理与移民、乡村经济等问题分析基础上,开展对中国18-19世纪的人口职业结构的分析。
需要说明的是,清政府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下令,“改题为奏”,废止了题本,但一史馆所藏题本时间多截止到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而刑科题本中有法部和地方衙门于宣统元年(1909年)和二年上报的一些文件,利用者在查阅利用时需要注意。
▼ 光绪二十七年“改题为奏”上谕
档案作为历史的原始记录和真实凭证,是探究过去、探求未来的重要依据,在国家文化建设中具有独特作用,也是进行历史研究的第一手资料,社会各界对加快档案开放利用呼声很高。近年来,一史馆在夯实基础业务的同时,积极回应社会关切,加速数字化档案资源的开放,年均开放档案50万件以上。目前,一史馆馆内档案信息化平台开放数字化档案已达410万件。今年,我们还将开放宗人府说堂稿等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