筚路蓝缕   嘉惠学林

——《中国荒政书集成》出版座谈会召开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李文海、夏明方、朱浒主编的《中国荒政书集成》由天津古籍出版社于2010年3月出版。该书全十二册，列入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文献丛刊》，系国家古籍整理出版“十五”重点规划项目之一。

中国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度，中华民族与自然灾害的抗争，贯穿了中华文明史的整个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中国人民不仅创造了极其丰富的减灾救荒经验，也积累了举世无双的救荒文献，其间对救荒经验加以总结并著录专书之举层出不穷。早在1930年代，中国灾荒史研究的奠基人邓拓在其《中国救荒史》中即曾使用大量荒政书。1970年代，法国学者魏丕信在日本东洋文库发现方观承的《赈纪》，并于1980年出版了其成名作《18世纪中国的官僚制度与荒政》，由此开始了对国家与荒政问题的研究。但长期以来，由于各方面的原因，荒政文献散藏各处，查阅利用十分不便，前人亦甚少专门对现存荒政书进行系统、科学的整理与编校。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李文海教授为首的数位专家、学者成立了中国近代灾荒史研究课题组，率先展开对近代中国灾荒问题的探索，先后出版《近代中国灾荒纪年》、《近代中国灾荒纪年续编》、《灾荒与饥馑（1840-1919）》、《中国近代十大灾荒》等一系列资料与研究并举的重要成果，在海内外灾害学界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世纪之交，该课题组为继续推进中国灾荒史研究，深入总结中国历代救灾经验，从而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历史借鉴，决定系统整理、抢救中国历史上存留下来的救荒文献。这项工作以《中国荒政全书》（第一、二辑，北京古籍出版社2003年）为始，终以《中国荒政书集成》的出版而告成厥功。

从《中国荒政全书》到《中国荒政书集成》，历时十余年，可谓“十年磨一剑”。编者从汗牛充栋、散逸各地的历史典籍中釐剔爬梳，蒐集到汉至清末现存荒政书411部，辑佚书目65部，共约476部，其中清代共368部，占总数四分之三以上。另有译著或外人编撰的中文著述15部。此次收录的荒政文献，包括刻本、抄本、稿本、善本等在内计有187种，总字数约1200万，基本囊括目前所知海内外较为重要、珍稀的荒政书，且按问世时间顺序编排，大体反映出先秦至清末中国救荒思想与救荒实践之概貌。除学界所公认的荒政文献外，一些治蝗、医疗、善书、宗教等方面的典籍亦涵括摄入，极大地丰富了荒政书的内容。书中多数资料系首次完整公开，反映了官赈与民赈两股救荒力量此消彼长、错综纠合的过程；有的具有鲜明的地方色彩，反映出地方绅商在清代州县一级的赈灾体制中如何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数量可观的仓案展现出清代仓储体制逐渐从初期的常平仓、社仓向中后期之义仓、积谷仓的转变轨迹；尤其是大量有关救荒章程、文书、案牍、函启、征信录等文献的公布，显示出了萌芽于明末清初、制度化于嘉道时期，并在光绪初年发生重大转型的民间公共事业之信息公开化原则，对中国传统荒政体制的改造与影响。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总之，这套凝聚中国灾荒史课题组十余年心血的资料汇编之出版，不仅为当下中国汲取古人与自然灾害抗争所积累的宝贵经验，应对频发的自然灾害与日趋恶化的环境问题提供历史镜鉴，而且为从事与灾荒研究相关的各个学科的工作者提供了珍贵而又系统的文献资料。

该套资料采珍撷贝，内容丰富，但编者并非无原则地收罗资料，而是在前人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对中国荒政书的内涵与外延进行重新厘定，对荒政书的载体、数量、内容、形式，以及编纂思想、体例、进程、流变、转型等诸多方面均有独到认识，澄清了学界以往研究中的误识与模糊之处，既恢复了“荒政”的广义面貌，指出官赈、民赈均是荒政的有机组成部分，又力求避免将“荒政”范围作无限扩大，最终确定以自然灾害及其救济为圆心，以与“救荒”或“荒政”直接相关的文献作为搜集和研究的半径，以著作为对象，在浩如烟海的经史子集之中大体圈定荒政书的范围。据此，中国荒政书不再局限于“官箴”或“政书类”体裁，而是扩及 “帝鉴”、“官箴”、“善书”、“民用”等四大部分，形成体裁多样、内容详备、规模宏大的结构体系。这一探索，具有重要的历史文献学价值。

中国灾荒史研究课题组自成立至今已近三十年，历经几代学者苦心擘画、开拓进取、锲而不舍，已经成为海内外中国灾荒史研究领域举足轻重的力量，并与海内外同行建立了广泛而密切的联系。《中国荒政书集成》出版是课题组十余年间，集史料爬梳、专史研究、人才培养、交流合作于一体的集中体现。课题组培养的历届硕士、博士（后）大多参与了对荒政书的搜集、抄录、点校等工作。清史研究所以及各兄弟院校、图书馆和科研单位的同行学者也多有襄赞。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荒政书集成》的编纂、出版是以中国灾荒史课题组为核心，相关各界精诚合作、集体智慧的结晶，有效地保证了对中国荒政书整理、编校的系统性与科学性。

2010年11月27日，《中国荒政书集成》出版座谈会在中国人民大学汇贤大厦召开。座谈会由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所长黄兴涛教授主持，中央文献出版社原社长王玉璞先生，中华书局资深编审陈铮先生，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副社长孟超先生，天津古籍出版社社长刘文君女士，《光明日报》理论部主任李向军先生，南开大学历史学院余新忠教授，中央财经大学郝秉键教授，《中国社会科学报》编辑部主任李红岩先生，《中华读书报》赵晋华编辑以及《新京报》记者，人民出版社邵永忠编辑，以及清史所李文海教授、王思治教授、程歗教授、杨念群教授、夏明方教授、张永江教授、朱浒副教授等专家、学者、记者二十余人出席了座谈会。与会专家一致肯定了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中国灾荒史研究团队在推进中国灾荒史研究过程中所做的长期不懈的努力与发挥的积极作用，并对《中国荒政书集成》的文献资料价值予以高度评价，誉其为当今海内外第一部系统、完备的中国荒政资料汇编。此外，专家还围绕如何充分利用该套资料、深入开展中国灾荒史研究等议题建言献策。《中国荒政书集成》的出版必将有力地推进中国灾荒史研究进入一个新的层次。

                                               （文：李光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