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瞳 摄影:魏建东 )
昨日(2014年7月14日),应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满文文献研究中心主任乌云毕力格教授邀请,美国耶鲁大学白彬菊(Beatrice Bartlett)教授来中心进行了题为“军机处的制度史考察”的讲座。乌云毕力格教授因事未到,由本中心宋瞳老师代为主持,此外,清史所董建中副教授、安海燕老师,以及硕博研究生共20余人到场聆听,并与白彬菊教授进行了互动交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白教授以英语演讲,由来自台湾的孔令伟同学协助同步翻译,使得在座人员得以精确领会。
白彬菊教授
白彬菊教授是美国清史学界研究军机处问题的先行者,其于1980年写就的博士论文:《朱笔:清代军机处奏折制度和中央政府的决策过程》("The Vermilion Brush: The Grand Council Communications System and Central Government Decision-Making in Mid-Ch'ing China"),是英语学界首部研究清代军机处制度的重要文章,该文后以《君与臣:清朝中期的军机处(1723—1820)》,(Monarchs and Ministers: The Grand Council in Mid-Ch'ing China, 1723-1820)之名,于1991年出版。目前该书由董建中副教授翻译为汉语,即将于国内出版。借此良机,中心特延请白教授莅临,与本所师生畅谈关于军机处,以及清史学习和论文写作中的相关问题。
负责翻译的孔令伟同学
白教授在讲座中以三个问题为中心进行展开。首先是军机处的成立时间。白教授特意提出,至今为止,军机处的成立时间仍是悬而未决,争论不休,但她个人并不赞同军机处成立于某个具体时间的简单看法。她认为,雍正时期,雍正皇帝成立了诸如总理事务王大臣、会考府、军需房等一系列各有专责的松散机构,由皇帝本人总责其成。及至乾隆继位之初,这些机构所负责的所有职务被总括入军机处,至此,军机处才完成了作为中央最高权力机构的变化。如果硬要加上具体时间,她认为当在雍正驾崩到乾隆二年之间。另外,白教授还将雍正、乾隆两位皇帝做了比较,在她看来,雍正经历九子夺嫡的争斗后,对权力有强烈的危机感,这决定了雍正皇帝不可能成立任何权力非常集中的政治机构。而乾隆皇帝则没有对权力的紧迫感,敢于放手将事务处理交给大臣。
其次,白教授介绍了关于军机处发展的问题。军机处自雍正至嘉庆朝,经历了一个自秘密机构到政府权力中心的过程。白教授认为,军机处出现时作为内廷咨议机构,逐渐发展为管辖范围无所不包的权力中心,其间大概经历了几个阶段。在雍正时期,军机处更类似临时设置的秘书处,最被皇帝看重的是其秘密性。在军机处,事务处理是一个内廷与外朝的沟通过程,这种特性也让随后的皇帝乐于继承这个机构。雍正末年到乾隆初期,军机处规模迅速扩大,白教授认为,张廷玉其人居功甚伟。他不但将相关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还逐渐将汉大臣更多引入军机处。白教授表示这是她今后的研究重点之一。经过长期铺垫,军机处在乾嘉时期最终定型。
最后,白教授提到了军机处与皇帝的关系。她认为,军机处在成为权力中心的同时,也反过来对皇权产生了制约,因为在处理事务的过程中,通过向皇帝提供不同资讯,可以对皇帝的决策施加影响。另外,随着时代发展,军机处逐渐扩展了自己的职权范围,与六部、翰林院等机构的职务发生了冲突重叠。
另外,白教授还以自己人生、治学经历为例,向在场师生们介绍了自己的治学、写作经验。白教授特意提出,她求学时,美国学界普遍认为满文资料都有相应汉文本,故不需学习满文也可进行研究。但她自己通过对比档案,发现军机处随手登记档和丝纶簿之间存在内容差别。之后又发现满文档案中大批并未相应汉文档案,因此遍访台北、北京等地档案馆查阅比对,历经十年时间写就博士论文。白教授介绍,耶鲁大学并不要求清史学生必须学习满文,视其个人研究方向而定,如若研究边疆民族、旗务、军事则必须学习。而哈佛大学则要求清史专业学生必须学习满文。在学习方法上,耶鲁大学要求学生从档案入手,尽量阅读已经出版的各种档案。
整个讲座持续时间一个半小时,白教授通过自己的研究与经历,与在座师生进行了深入的互动交流。本次中心讲座活动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在暑假期间仍吸引了大量师生慕名而来,提供了国际学术交流的良好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