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李华老师
李华是我的硕士导师。1978年我考入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因研究方向是经济史,所里决定李华担任我的导师(清史所研究经济史的老师本就不多)。我内心里原是想研究“赋役制度”的(我为什么对“人身依附”及其演变有这样强烈的兴趣?今日竟已不甚了了,但“空穴来风”,自有其“因”),李华老师要我研究“集市”(具体说就是四川的“场”),我也就接受了,由此遂迈出了我的学术生涯的第一步(参见“求学偶得”之一“与集市有关”)。为此,我还要感谢李老师。
李华老师治学严谨,不辞辛苦,不计得失,常对我们说,治经济史,往往要比其他学科多三倍的辛苦(所谓别人写三篇,我们最多只能写一篇;我写毕业论文读了四百二十部四川地方志,即为一例)。更为难能的是,他治经济史数十年如一日(说起来不算什么,其实并不容易,如我就没能做到)。他为人耿直,不谄媚,肯抗上(这一风格我倒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一生只收了有数的几个弟子(不才忝居其长),特写此文,以为我的悼念。
悼潘喆
潘喆老师去了。悄悄的去了。
现在清史研究所的大多数同学可能都不知道不了解潘喆。但我认识潘老师已有近三十年的时间。
潘老师是一个不事张扬的人。二十年前,我到美国访问,美国同仁中知道清史研究所的还很少(更别提人民大学了),而提到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潘喆,是他的获鹿县编审册研究(该文无可辩驳的证明,财政统计中的“亩”,并不是实际地亩,而与其有着不小的差距,如在乾隆一朝它也有相应的变化,从二亩多到三亩多等于“一亩”不等;为此1985年王业键教授曾写信给我说:你将来成就未可限量,如能“像潘喆先生获鹿县编审册之研究,贡献当非浅鲜”)。
潘老师又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很多同事都能提供这样的例证。2006年我去拜望他(那时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病来),提到我关于租佃关系的小书,潘老师即表示,过去许多生产都是地主领导的啊……
潘老师还是一个谦虚的人。当年为写一篇关于人丁问题的文章,就几次征求我的意见,殊不知我还是一个小年青啊……
再过几个月就是清史研究所三十周年大庆了,我满怀期望,能见到这些老教授,特别是潘喆老师,没想到……
特写此文,作为对潘喆老师的纪念。
(文:高王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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