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满文版本,满文标题是“Ilan Gurun i Bithe”(意即:三国故事),三国演义的研究者对此版本都非常有兴趣,因为它由明朝的一个版本翻译过来的--毛宗岗评改本产生之前的版本。而且,作为清王朝的官方语言版本,它和毛宗岗评改本同样重要。
2《三国演义》满文版的历史
有清一代,大量汉文名著被翻译成满文,但《三国演义》可能是这些译本中最早的一部,也是影响最大的一部。其它的译本几乎都未正式发行,只存在于手稿中,《三国演义》是得以发行的两部汉文小说译本之一。(说来奇怪,另一部是《金瓶梅》,满文标题是"Gin Ping Mei Bithe",康熙47年(1708年)发行。)《三国演义》的翻译和发行是奉当时帝国的实际统治者摄政王多尔衮(1612-1650,1644-1650摄政)的谕旨,由大学士祁充格(?-1651)、范文程(1597-1666)、刚林(?-1651)、冯铨(1595-1672)、洪承畴(1593-1665)、宁完我(?-1665)、宋权监督的七人翻译小组翻译。顺治七年(1650年)1月17日,祁充格递交了一份奏折称翻译工作已经完成并已印行。
王嵩儒 (1873-?) 在《掌固零拾》中提到:“本朝未入關之先,以翻譯《三國志演義》為兵略,故其崇拜關羽。”。可见在1644年满洲入关前就有《三国演义》的满文译本,并作为兵书为满洲将领使用。在《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中有证据表明《三国演义》的翻译历史可以追溯到黄太极(1627-1643)统治的盛京清廷时期,其中记录了满洲著名学者达海(1595-1632)天聪6年7月去世时的翻译版本:“其平日所譯漢書,有《刑部會典》、《素書》、《三略》、《萬寶全書》,俱成帙。時方譯《通鑒》、《六韜》、《孟子》、《三國志》及大乘經,未竣而卒。”
达海翻译的著作是有选择的,覆盖了包括历史、法律、哲学、宗教、兵法及常识等方面的内容。但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达海翻译的《三国志》就是《三国演义》。
另一方面,有证据表明达海翻译的是《三国志》而非小说《三国演义》。首先,在记载满洲历史的《满文老档》中,达海未完成的翻译标题是"San Guwe Jy"(三国志的音译)而不是"Ilan Gurun i Bithe"。其次,《三国志》在较早时期翻译,并在顺治4年(1647)发行,3年后《三国演义》的翻译才完成。《三国志》的这个版本的翻译应该是在达海的未完成手稿基础上进行的。
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确定满洲入关前《三国演义》翻译的时间,但可以确信满文版《三国演义》由现存的1650年版本发展而来。
3《三国演义》满文版本
现存的满文译本有两种印刷本:满文版和满汉双语版。也有各种满文手稿版本,但这些可能是抄写现存的印刷本。
3.1 满文版
满文版标题是“Ilan Gurun i Bithe”,是顺治七年(1650)年发行的版本。大多数现存版本绪言中都包含了1650年大学士祁充格的奏折。此版本共有24卷,包含明朝版本中常见的人物表,每页9行,标准满文从左向右排列。
3.2满汉双语版
满汉双语版标题是“Ilan Gurun i Bithe in Manchu”或中文的"三国志",包含满文版的全部满文和中文翻译,满文和中文相间排列。和早期的满文版类似,这个版本也分为24卷,包含人物表,每页有7行满文,从右向左书写,中文翻译写在对应满文的右边。
从避讳的中文字来看,这个版本应该是在雍正年间(1723-1735)发行的:康熙帝、雍正帝的中文名字(玄,曄,胤)的最后一笔因避讳被省略,但乾隆帝的名字(弘历)则没有。此版本的出版者不祥,估计是官方版本。
仔细研究附加的中文发现,中文和满文的来源并不是同一个版本。满文来自1650年满文版,但中文定是来自《三国演义》120回版本,可能是流行的李卓吾评本。
4《三国演义》满文版本的翻译
有清一代《三国演义》满文版作为清朝的官方语言译本影响甚大,是很多《三国演义》译本的依据。
锡伯文
《三国演义》锡伯文译本显然是以满文译本为基础的。
蒙古文
有一种早期的蒙古文译本,但我没见过。Boris Riftin研究了蒙古文版本,但不确定蒙古文版本是否是由满文版本翻译的,他提到曾看到过一卷《三国演义》的蒙古文人物表。由于满文版是唯一常见的保留了明朝版本中常见人物表的清朝版本,这意味着蒙古文版本很有可能是由满文译本翻译过来的。
朝鲜文
我不知道在清朝期间朝鲜文的完整译本,但确实存在一种满-朝双语的版本,标题是“Sam Yǒk Ch’ong Hae 三译总解”,最早在康熙42年(1703)年发行,乾隆39年(1774)再版。这可能是学习满文的教材,包含满文、标音、朝鲜文(因此标题称为“三译”)的《三国演义》中最著名的10个故事。其中的满文和满文译本中完全相同(虽然有些注释省略了),每个故事的满文均为全文。
藏文
听说一种《三国演义》的藏文译本,可能只是一部分。但是无法找到,我想它可能是源于满文的。
法文
《三国演义》的满文译本影响范围不限于远东,甚至影响到欧洲。欧洲的很多早期汉学家更熟悉满文而不是中文。因此《三国演义》第一个欧洲语言译本--Théodore Pavie’s San-koué-tchy (Ilan kouroun-i pithé): Histoire des Trois Royaumes (巴黎, 1845-1851)--主要是以满文译本为基础的。
(此文是英国汉学家魏安所作,关于《三国演义》满文版本的文章不多,为补其不足,所以翻译了一下,谬误之处尚请诸位读者指正。宜勒图)